他站在馬車旁,看著主帳的方向。
一旁的侍衛小聲詢問:“陛下,可要再等會兒?”
“不必了,他是不會來的,出發吧。”
戚無憂苦笑了聲,收回視線,上了馬車,大軍出發。
當日,祁玦也下令班師回朝。
大軍凱旋,百姓們一早便在城門口夾道歡迎。
晏明珠看著外頭的百姓,不由感歎了聲:“想當初我與你第一次見麵,便是你在馬車內,一塵不染矜貴無比,而我被人追殺狼狽不堪,一晃間,我竟然同你在一輛馬車之內。”
“不,將軍記錯了,你與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十七年前的皇家狩獵上,你與我一同墜入懸崖,我們一樣的狼狽。”
晏明珠噗嗤一聲笑了,“是,我們一樣。”
本該是永遠平行的兩條線,卻交纏在了一起,往後餘生,都不會再分離。
祁玦讓飛雲帶著大軍去軍營,而他則是和晏明珠直接入宮。
勤政殿內,莊妃端著一碗藥,坐在龍榻邊。
“陛下,該喝藥了。”
昭帝經曆重重打擊,如今已是滿頭白發,憔悴不堪,病入膏肓了。
他想抗拒莊妃,但顯然,他連動根手指頭都困難,更別提反抗了。
“陛下,別這麼瞪著臣妾,有一句話叫女子本弱,為母子剛,若是你不動我的玦兒,我們又如何會動你呢?今日玦兒凱旋歸來,你的這個位置,也該做到頭了。”
昭帝大口大口的喘氣著,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母妃,兒臣回來了。”
祁玦閑庭漫步的走入殿內,莊妃看到祁玦回來了,立刻放下碗,上前細細查看,“可有傷著?”
“母妃放心,此番有珠珠在,我軍大獲全勝。”
莊妃這才反應了,轉而握住晏明珠的手,“珠珠,幸虧有你在,真是辛苦你了!”
“婆母客氣了,這都是兒媳該做的。”
祁玦又道:“母妃,兒臣和珠珠有話要與裏頭的人談談。”
“好好,你們慢慢談。”
昭帝躺在龍榻上,看著祁玦朝著他步步走來,看著祁玦的眼裏盡是憤怒。
“二十年前,你機關算盡,殺害自己的親叔叔坐上了皇位,而在你殺入皇城的那日,你的親嬸嬸喻皇後在坤寧宮臨盆,她生下了一個孩子,你當時看到了這孩子的屍體,
以為他早就已經已經死了吧?不過很可惜,你看到的這個死去的孩子,其實才是你的親兒子,也就是我現在的母妃莊妃生的兒子,而那個僥幸活下來的孩子,
也就是大昭真正的皇太子,被你當親兒子養了二十年,卻與你有著血海深仇的人,便站在你的麵前,如何,是不是特別的驚喜?”
昭帝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死死的抓住一旁的的帷幔,看他這麵目猙獰的樣子,恨不得將祁玦給撕碎。
但顯然,他除了幹瞪眼之後,什麼也做不了。
“我籌謀了十幾年,等待的便是今日,你曾經以什麼樣肮髒的手段,奪走了我父皇的皇位,我如今,便一一奪回來,不過你放心,我沒你那麼自私自利,不用搭上百姓而謀奪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