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島漁汛(1 / 2)

墨陽村,位於臨啟大陸東岸的一座海島之上,隸屬東八郡中的長風郡。風卷濤浪,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之上,碎成星星點點。綿延不絕的風又將這星碎帶起,鹹腥卻又清新的氣息就這樣向海島內蔓延,至村莊的每一個角落。在仲夏的清晨,喚醒了每一個沉睡中的靈魂。“阿澤,阿澤,快醒醒!再不起床就來不及和蠻叔他們道別啦。”村莊內一個簡陋的小茅屋內,一身材矮胖的光頭少年此刻奮力搖晃著在木板床上熟睡的清瘦少年。“唔,什麼,讓我再睡會,大清早的道什麼別?”床上少年睡眼惺忪,眯著眼睛看了看眼前人,呢喃了一句又閉上眼翻了個身回籠去了。“哎呀!昨晚喝糊塗了吧。今天是漁汛日啊,蠻叔要帶著村裏的漁師出海啦!你再不醒他們就真走啦!”光頭小胖子明顯一陣著急,腦門的汗水噌噌的往外冒。“漁,漁汛?我靠,胖呆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砰!”“哎呦!”床上清瘦少年一個激靈,猛地翻身從床上蹦了起來,震得床板一陣猛響。緊接著又是一個痛苦的**,胖呆被清瘦少年起床的動作猛一撞,直接蹦躂到屋裏的牆角去了。“疼死我了喂,阿澤,你這力氣怎麼來的,我這小身板喲。不行,你前幾天采到的蛇涎草得分我一半作為賠償。”被撞在牆角胖呆雙手捧著自己圓滾滾的屁股一個勁的痛苦**著,一副委屈到極點的樣子,就差沒能擠出幾滴眼淚來。原本還感到一陣歉意的清瘦少年看到這一幕頓時無語。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角落裏胖呆的慣用敲詐伎倆。清瘦少年習慣性的摸摸鼻頭,而後從床上躍起,三下五除二穿好一身青色粗布衫,又在屋外的是槽內舀了一把水簡單的洗漱一番,也不顧還在牆角委屈**的胖呆,徑直朝海邊飛奔而去。“哎呦,阿澤等等我啊!”胖呆一看計謀不成,趕忙從地上滾起來,抖著一身肥肉向清瘦少年追去。臨啟大陸東邊是廣袤無邊的無盡之海。在這屬於大海的範圍內,生活著各種各樣的生物。也包括在海洋邊緣大大小小的島嶼上生活的人類。然而,人類對海洋的的掌控並不像在陸地般輕易無比。無盡之海的主宰,是海洋內無處不在的海獸!與一般的海洋生物不同,海獸,是屬於開啟了靈智的生物。他們種類繁多,數量龐大。如人類一般,有屬於自己的修煉體係。甚至有高等的海獸,他們的智慧超越人類,會學習人類的文字,語言。傳說,在無盡海洋深處,有著實力強大到能與人類至強者抗衡的海獸,是無數海洋生物的君王!可以說,在無盡之海內,人類,隻是寄居者。每年夏季,無數海獸繁殖的季節,無盡海洋深處各種人類曾經見過或沒見過的海獸潮水般蜂擁而出,將自己的後代產在資源相對匱乏,靠近人類的海洋邊緣地帶。人類對海獸這種怪異的生產行為是在與之接觸無數年後才略有了解。海獸群體內部,遵循著一個永恒的生存法則——強者為王!無盡海洋深處,有著豐富的生存資源,所有海獸的向往之處。從出生的那一刻,一場漫長血腥殘酷的競爭悄然開始。前行!衝破一切阻礙,來自天敵,人類,甚至曾經身邊的同伴!隻有到達海洋深處,才是王者!才能得到一切想要的。這就是海獸的生存法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而在每年夏季海獸的繁殖季節,也是人類海上大豐收的季節。剛生產完的海獸,是其一生中除幼兒期外最虛弱的時期。再強大的海獸,在這一刻,任何一隻海洋生物都可能奪走她的生命。海獸,對人類而言,是一種寶貴的修煉資源。海獸的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可以被人類利用開發。武器、丹藥、陣法。漁汛首日,一支支由海獵手組成的獵殺隊從各處海岸或各個海島出發集中深入無盡之海,展開長達兩個月的海上獵殺行動。長風郡下共管轄一百八十多座海島,每年漁汛來臨,通過抽簽的方式選出二十座海島村派遣本村的海獵手組成雇傭團。作為被選中的海島村,可以說是福禍相存。作為雇傭兵,能夠收到一筆微薄的雇傭費,這個不是重點。海獵中的收獲,上交一定數量的海獸後,剩餘的可以作為海島村的私人收入。這是個機遇!遇到豐收,一個村子十數年的生計都不用擔憂。然而,無盡之海內環境險惡,自然災害接連不斷。漁汛之際各種強大海獸不斷出沒,危險重重。最恐怖,當屬那些不在一個陣營的海獵手,前一秒舉杯暢飲歡笑,下一秒便刀劍相向!為爭奪海獸而拚命、廝殺!人心,最為險惡。殞命,分秒都在發生!海獵手,對任何一個海島村來說,都是損失不起的。一名強大的海獵手,是村子的守護神。守護村子的安寧,保護村民遭受到其他海島村的欺辱以及無盡之海內各種生物的襲擊。海獵手,是每一個海島村的支柱!此時,海島東麵海灘上早已是黑壓壓的站滿了人群。不遠處的海麵上,一艘小型漁船已整裝待發。人群當中,一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身深青色短袖勁裝的壯年男子最為讓人注目。葉蠻,作為墨陽村最強大的海獵手,帶領著村子裏其他的海獵手守護村莊,墨陽村裏幾乎所有的孩童都將葉蠻作為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都曾在心中許諾長大後要成為一個像阿蠻叔一樣強大的海獵手,保衛村莊,不遭受欺辱。葉蠻,是墨陽村遮陽的庇蔭樹,是所有人的精神依托!葉蠻身後,站著四位同樣穿著著勁裝的男子,他們同樣是村莊的海獵手。其中一位約莫二十出頭,是最年輕的一位。其餘三位皆是壯年男子。墨陽村共有八位海獵手,此次漁汛,以葉蠻為首,共有五名海獵手參加。剩下的三名,留守村莊,防止意外發生。此刻,村莊裏能出來活動的男女老少皆前往到了海邊,為五位海獵手送行。墨陽村上一次參加漁汛已是在十幾年前,村莊中的孩童們都未曾經曆過如此般的大活動。想著自己心目中崇拜的偶像將去參加如此威風的事,大多都興奮無比,不了解漁汛凶險的他們此時鬧得最歡樂,嘰嘰喳喳嚷嚷個不停。“蠻叔,蠻叔,你可得抓回一條大魚給我們看。得有,得有房子這麼大。魚頭拿去清蒸,魚尾拿去燉湯……嘿嘿!”四五歲的小胖子此時雙眼放光,一臉幸福地傻笑,哈喇子滴答滴答的落在圓滾滾的肚皮上。“你個豬頭,就想著吃。蠻叔這麼厲害的人,怎麼說也是抓條龍回來。”小胖子旁邊的另一名孩童隨手敲了他一個大大的腦門“就是就是,還是會飛的那種。”孩童丙點點頭,儼然一副有所考究的模樣“才不是,我說蠻叔這次抓回來的肯定是隻大海怪,有十個房子那麼大呢,還有八隻大腳!”孩童丁立馬反駁他們“你聽誰說的,海怪才不是那樣的。”“我老爹告訴我的,他說年輕的時候見過。”“切,你爹又不是海獵手。”孩童丁的父親在附近聽到這對話,頓時嘴角一抽,一臉豬肝色。周圍的大人看到這場景也不禁一陣歡笑,童言無忌!有幾個十幾歲的少年,雖有興奮之色,卻是滿臉愁容。他們的父親就是參加此次漁汛的海獵手。雖然未曾親身經曆過,但也從大人口中略有聽說,明白漁汛是怎麼一回事。默默走到自己父親麵前,緊緊的抱著。有心性堅定地,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也不說話。而一些少年早已忍不住大聲號泣,死死抱著自己的父親,最後還是作為父親的狠下心掙脫孩子,讓其他大人強行將他拉開,然後再不看自己的孩子一眼。隻是那通紅的雙眼早已出賣他們的內心。人群後一身材柔弱的青衣年輕女子。憂愁,卻又猶豫。幾次想要踮起腳探出身子,卻又幾次縮回。人群這邊的海獵手中,那名年輕的海獵手也是麵帶焦急之色四處張望,隻是一次次環視一次次失望。女子終於鼓起勇氣時,青年海獵手也看到了她。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自己內心的情感,男子衝破人群到女子麵前。在女子一聲輕微的驚呼聲中便用強有力的雙臂緊緊抱住了她。“疼”女子低頭輕輕說了一句,臉頰紅暈悄悄開花,一臉羞澀之意。“我”青年男子又一陣驚慌,趕忙鬆開雙手,嘴唇張開,蹦出一個字後再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一臉尷尬的站在那裏。沉默許久,突然間,女子仿佛要用盡畢生的力氣猛地朝男子撲去。整個人就到了男子懷裏。男子心中一喜,放緩了自己的動作,輕緩的摟住。“回來,娶我!”懷裏的女孩紅唇輕啟,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嗯!”兩人相擁許久,女子輕輕一掙,雙腳一掂,而後如山間精靈般靈動輕盈,轉身向村內奔去,瞬間無處可覓。男子先是一愣,轉瞬間回想起剛才觸電般的一抹柔軟,憨憨的站在原地幸福地傻笑。周圍人看到這幸福的一幕,在周圍不停歡笑起哄。除當事人外,最開心的莫過於兩位年輕人的父母,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如一朵盛開的菊花。“咳”聲音不大,卻是直接響徹每個人腦海,熙攘的人群瞬間悄靜無聲。所有人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蒼老而又顫巍的身影伴隨著先行的木質拐杖出現在所有人眼中。“太公(阿公、村長)”不同的稱呼,卻是同樣的恭敬。是與對葉蠻崇拜之情完全不同的情感,所有人發自內心的敬重之意。“阿,阿爺。”葉蠻看到眼前出現老者,忽的一愣。目光飄忽不定,嘴唇打著顫音叫了一聲,便再也不敢看向老者,不怒自威的形象這一刻蕩然無存,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被家長發現後驚慌失措的樣子。氣氛頓時變得極為凝重,在場除了老者以外的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除海浪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環視一圈後,老者渾濁的目光定在了葉蠻身上,沉默。“哎”一聲沉重的歎息,轉身,如來般顫巍巍地拄著拐杖離去。“早點回來!”就在所有人目送老者回到村內,暗鬆一口氣時,蒼老的聲音響徹腦海。而葉蠻,一臉複雜之色。“篤~~~”悠長嘹亮的汽笛聲由遠及近,讓海灘上的每一個人心神一震,皆是“快看,金色雄鷹!”眼尖的村民不禁失聲大喊,所有人的目光立馬轉向遠處的海平線。雄鷹!巨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