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叫你阿傑好了。”
忽然一股熱氣湊到耳邊,有個低沉的聲音道:“看來你們兩個聊得很愉快,請問我可以加入嗎?”
寶珠打了個激靈,轉頭,完美如天人的麵容,璀璨的讓人無法直視的雙眸,挺直的鼻梁,精致到極至的麵容,除了司徒泠還能是誰?
雖然他笑的依舊如此人心神搖曳,悱惻纏綿,但寶珠知道他又開始生氣了,因為他現在嘴角已經浮出最魔魅的顏色,那樣毫無溫度的微笑隻會讓人覺得冷得打顫。
寶珠困惑地眨著眼,這家夥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裏,哪個倒黴鬼又惹他了嗎?
沒等寶珠開口,他已經直接拉開她身邊的椅子落坐,態度自然地拿起先前被寶珠推到旁邊的焦糖咖啡喝了一口。
暗暗呻吟一聲,寶珠恨不得自己就這麼鑽進桌子底下,這家夥怎麼到哪裏都這麼自來熟啊?
“你好,我是李邵傑。”坐在對麵的李邵傑先伸出了友誼之手。
既然人家表現的這樣紳士,司徒泠當然不能視而不見。
“司徒泠。”伸手,握住。
“司徒先生也在這附近上班嗎?”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麵熟。
今天的司徒泠沒有將頭發往後梳,長長的瀏海被撥在一邊,臉上的黑框眼鏡以及休閑裝的他看起來和剛踏如社會的大學新人差不多,完全沒有他穿正裝時的霸氣。
司徒泠微點頭。“恩。”
其實他今天在公司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這裏的主廚是法國人,想起讓寶珠念念不忘的鬆露巧克力,他於是決定到這裏讓主廚做一份帶回去,也是這幾天對於晚餐的回禮。
但卻赫然見到她在這裏和別的男人喝咖啡,還對別人露出傻笑,而這一切的一切卻讓他很焦慮,很生氣,然後心髒的位置開始悶悶的,很不舒服。
“寶珠。”李邵傑突然拉起寶珠放在桌上的手。“不要回頭,看著我。”
寶珠忍下住皺起眉頭,下意識想要回頭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李邵傑握住的手一緊,“別回頭。”
“怎麼了。”寶珠有些不安的問道。
尷尬的笑笑,李邵傑抱歉的回答道:“是我的家人,看來我答應出來相親都不能打消他們的疑慮。”
“那現在怎麼辦?”她有些發急,被李邵傑握著的手太緊了,有些發疼。
眼角瞄了司徒泠一眼,示意他趕快起身離開,他這樣坐在她旁邊會讓人懷疑的。
但不知是沒注意,還是沒看懂她的意思,就算寶珠的眼睛快要累得抽筋,他還是坐著沒動分毫。
他直直的盯著眼前相握的兩之手,一大一小,就這樣緊緊的握著,就仿佛要天長地久永遠在一起。
溫度從司徒泠的身上一點一點的消失,那雙被眼鏡掩在後麵的眸子此刻慢慢的蒙上了一層寒冰,毫無生氣冷得讓人渾身發抖,他完全沒有掩蓋此刻的情緒,以致於寶珠完全能感覺到他在生氣,而且是快要氣瘋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沒看清楚,隻知道一陣杯碟破碎,椅子倒地的嘈雜聲後,李邵傑已經狼狽的倒在地上,嘴角還有紅色的血跡。
“啊……”店中尖叫四起,原本呆住的服務員馬上四散跑開,安慰受驚的小姐們,收拾掉落一地的陶瓷碎片,動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就像已經演練過幾十遍一樣。
司徒泠對他引起的騷動置若罔聞,隻是抬手猛地拉起她的手臂,連帶著也讓她離開了座位,然後扯著她的手臂往門口走去。
痛!寶珠皺起眉頭想要試圖掙脫他的束縛,但他卻完全不於理會,隻是拉著她向外走去。
“司徒泠,放手!”寶珠叫道,身體在他強大的拉力下踉蹌的往前走著。
不放,不能放,一旦放開她的手,別人就會牽上她的手,而自己將失去她,失去那毫不容易找到的溫暖。
不可以,他絕對不會允許的,她是他的,隻有她不能被任何人搶走。
他腳步加快,握著她手臂的手指收得更緊。
奇怪的是竟沒有任何人來阻攔他的腳步,就連那些在他們身邊跑來跑去的服務人員都隻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而沒有來製止司徒泠有些粗暴的舉動,寶珠甚至已經看到原本兩個站在門口的服務生已經恭敬的拉開大門恭候著。
就在寶珠感到絕望的時候,那兩扇玻璃門前突然站定了兩個人影,筆挺的深色西裝和一身白色廚師裝的外國中年大叔,但當他們經過店門的時候,廚師大叔隻是雙手遞上了一隻包裝十分精美的紙盒,穿西裝的那位甚至向他們鞠躬道,“摩太紫巧克力,希望合您口味。”
當被一路被拉出餐廳後,寶珠甚至可以感覺到兩人在她身後擦汗,歎氣的聲音。
天哪!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還有沒有存在正義感的人存在了,難道大家都沒看到她被人拖著走嗎?
“快放手,司徒泠你弄疼我了,真的好疼。”感覺到周遭異樣的目光,以及手臂上的刺痛讓她忍不住鼻頭發酸。
“不要。”司徒泠冷酷的說道,繼續拖著她往前走。
直到身後傳來抽噎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卻仿佛是一隻無情的手一把掐住了他最柔軟的地方,司徒泠不悅的蹙起眉,他停下腳步,沉默著眯起眸子,回身盯著她的頭頂,她的頭發很柔軟如絲綢一般披散在肩頭,隨著她的低泣微微起伏著。
為什麼會這樣?看見別人觸碰她的手,一股怒氣就馬上宣泄而出,恨不得就這樣將她藏起來,從此以後她的世界隻剩下他,別的男人都無法窺見她分毫。
司徒泠一語不發的盯著她,寶珠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司徒泠,你到底是怎麼了?”揉著被抓疼的手臂,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為了幫別人最後自己還搞得如此狼狽。
“泠。”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圍繞著兩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氣氛。“你沒有連名帶姓的叫他。”
“啊?”寶珠急忙抬頭,“你說李邵傑?我們隻是在演戲。”
“演戲?”
“人家是有女朋友的,就是他們家裏人反對硬要他和別人相親,所以他才請我幫忙扮他相親對象,原本就是說好了隻是幫他做場戲的。”寶珠沒好氣的說。
“做戲……做戲需要拉你的手嗎。”他輕聲嘟囔著。
寶珠感覺自己的呼吸一窒,臉開始發燙。
拜托,他這樣就像是沒要到糖果的小孩。
她怔怔的看著他,剛才被拽著跑的氣也啜啜停了下來,哼了聲,轉身又往回走去了。
“我既沒有老公,也沒有男朋友,男未婚女未嫁的,別說是和人家吃頓飯了就算真來相親那也屬於正常交際,沒有人想要孤單過一輩子的。”搖晃著手裏的皮包,將步子跨得又急又快,高跟長靴踩在青石路上咯咯作響。
“走慢點,不會走路就不要學人穿高跟鞋。”司徒泠不悅的蹙起眉,快步追上她,伸手快速扶著寶珠的腰。
都多大了,走路還莽莽撞撞的,也不看看自己腳上那雙高得近十公分的鞋子受不受得了,要是摔了一定扭到腳。
“我記得,我說過要娶你的。”
“是,是,你是說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可惜我也不能當真啊!”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放慢腳步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