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這些老同學都會定時約出來聚餐。”說著,她拿出紙和筆開始寫了起來,“以前你在外麵沒去,這次可一定要來參加。”
她停下吃麵的動作,將筷子在嘴裏咬著坐直身子,接過黃靜潔遞來的紙條,海岸大酒店。
這……寶珠有些愣著了,普通的同學聚會需要到高級酒店去嗎?會不會太奢侈了?
於是她頭一歪,問了一句:“是自費,還是?”
畢竟她現在還是無業,這錢還是能省則省吧。
黃靜潔轉過頭象個調皮的小女生朝她微微一笑,然後神秘地眨眨眼睛,道:“放心好了,有人買單的,你隻要穿的漂亮點過去就可以了。”
“靜潔,麵好了,快點過來吧。”那邊有人招呼她。
她回頭招手,表示知道了,然後站起身湊到寶珠耳邊說道:“去吧,到時候曹學長也會來的。”
看她轉身走向別桌的背影,寶珠腦袋突然一片空白,隻有那猶如天籟的聲音在耳邊反複回響。
曹學長……
寶珠永遠記得那個寒冬的早上,由於晚上下了整晚的雪,地上每走一步都會出現一個窟窿,樹枝上屋頂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江南要見到這樣的雪景是很不容易的,小孩子都高興瘋了,背著書包就在那互相追逐著,雪球在天上飛來飛去,不小心被砸個正著也不惱,隻彎下腰做個更大的回扔過去。
雖然到處都充滿了快樂的歡笑聲,但寶珠卻覺得實在無法高興起來,在盛夏出生的她最討厭的就是冬天了。
苦著臉,寶珠吸了吸鼻子,一步步小心地朝家的方向走去,雖然帶了帽子圍了圍巾,但露在外麵的臉蛋兒,鼻子,耳朵都被凍得紅紅的。
突然,寶珠晃了晃,一顆白色的雪球砸中了她的頭,散開的雪掉落下來,剛想發火,就見旁邊跳出來一個人,他沒有戴帽子,臉上是經過劇烈運動後呈現的紅暈。
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等著他的道歉,可過了好一會兒後,他還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清清喉嚨,寶珠決定還是先提醒他一下,“你,是不是要對我說些什麼。”
話音剛落,周圍就有人開始起哄,“對啊,曹啟明,人家女孩子都這麼說了,你到底還在那裏磨蹭什麼,快點講啊。”
“對嘛,對嘛,呆在那裏傻站著幹嘛,快點說啦,你在不快點講,我來幫你講嘍!”
寶珠用眼睛掃了掃周圍,眉頭皺了起來,這些人怎麼都圍過來了。
“你要和我說什麼嗎?”
見到寶珠直盯著自己,曹啟明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他低頭搓著雙手,“那個,你好,我叫曹啟明。我,我想……”
由於周圍的聲音很嘈雜,而他的聲音很低,到最後直接就變成他的喃喃自語了,所以寶珠實在是無法聽清楚他的說些什麼。
站在那裏,寶珠吸了口氣,刺骨的寒風就像是一把尖刀刺進她的身體,連血液都快要被凍住了。
“你在說什麼?麻煩你大聲點,我聽不到。”她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我說,我想……”
寶珠翻翻白眼,看來他是不想說給她聽了,直接抬腿從他的旁邊走了過去。
等寶珠第二次見到他時,是在市裏舉辦的圍棋比賽上,雖然她完全不懂圍棋,但他和上屆棋王兩人撕殺了整整兩個半小時後,最後雖以一招之差飲恨敗北,不過他下棋時眼中透著的沉著卻深深的刻在了寶珠的腦海。
最後,經旁邊的同學的介紹下才知道,原來他是大她兩屆的學長,同時也是風靡全校女生的籃球隊隊長。
過了幾天,就在寶珠幾乎要將這個人忘記的時候,她被人神秘的告之有人找她。
原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但到時才發現他已經等在了梧桐樹下。
寶珠抬著頭看他,問道:“你找我?”
曹啟明忽地笑了,說:“對,我找你。”
“有事嗎?”寶珠腦袋飛轉著,她和他應該沒什麼交集吧。
他沒有說話,隻是朝她踏近一步,寶珠想也不想,後退一步,他見寶珠一臉防備的看著自己,也就沒有再上前,隻是認真地看著寶珠的眼睛,清清楚楚的說道:“你好,我叫曹啟明,是你的學長,我知道你叫寶珠,我想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寶珠望著他,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她沒想到他竟然是要跟自己告白。由於以前沒有過諸如此類的經驗,寶珠傻了,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兩隻眼睛滴溜打轉就是不敢對上他的眼睛,當她看見他垂在身側緊緊扣住的手時,寶珠笑了。
“我要考慮一下。”
“好。”
從此以後寶珠就時常可以見到他,上學的路上,放學的路上,甚至是午休的時候他都會跑過兩棟教學樓穿過半個操場到寶珠的教室和她一起走到食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