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令迎了眾人進廳,自己在主人位上坐了,又指著下首左右兩排位,“各位隨意入座。”
待全部人坐好,那劉縣令又道:“各位一路必是曆經艱辛,先飲茶隨便吃點點心,本官讓後廚做飯,晚上再給各位接風洗塵。”
說完,又讓丫頭上茶。
花無極見這劉縣令客氣得異常,便暫且將原來的打算按住,開口道:“不知道我國齊智齊大人現在何處?”
劉縣令轉了轉眼珠子,裂嘴一笑,“齊大人真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好官,本官本來要留齊大人在衙門裏住,可是齊大人非說要親自沿江察看水情,連茶都沒喝一杯就離開了,至於現在在哪裏,本官也是不知啊。”
這時,丫頭們端著茶水陸續走了進來,劉縣令便不再說話,見各人桌上麵前都有茶了,才道:“各位請用茶,咱們這茶可是正宗的山茶,還是今年的新茶,新茶不宜久泡,各位趁熱喝。”
林易秋的確覺得口渴了,這個時候給她一杯白水都是甘露,好茶壞茶反而不是問題,於是,她端起來便喝。
沒想到一打開茶杯蓋,撲鼻的茶香便襲來。
這茶,還真是好茶呢,林易秋望了坐在對麵的花無極一眼,發現他同樣是露出了微微一訝的表情。鬆風對茶沒什麼研究,就當成一杯白水直接喝了個見底。
“好喝,給我再來一杯。”鬆風放下了茶杯,讓丫頭再添水。
劉縣令歪頭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再轉回頭時,臉上已經是笑意盈盈。
花無極也喝了一口,然後放下了茶杯,“此次水災導致了鼠疫流行,所以,除了抗洪救災,防治疫病也很重要,此事刻不容緩,請劉縣令立即開始行動吧。”
劉縣令得意一笑,“不用貴人吩咐,本官早就在行動了,貴人一路走來,可曾見到過半個病人?”
花無極回憶了一下,的確未曾見到過,臉上微微一喜,“莫非劉縣令早就請了名醫為村民醫治?”
林易秋卻覺得不太對勁,如果這劉縣令當真請了名醫為患病村民醫治,為何一路上她還看到那麼多逃難的患者的?好些人也提起過雲水縣這個名字,提到的時候臉上可沒有什麼喜色,相反,是一種寧可死在外麵也不想回去的絕望。
果然,劉縣令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笑意,“非也,這是疫病,又不是什麼普通的病,別說沒大夫醫得好,就算醫得好,哪些泥腿子窮光蛋能出得起醫藥費麼,他們不出難道老爺我替他們出麼?”
花無極和鬆風一聽對視了一下,眼裏都有痛色,林易秋不知道,他們卻知道,許多地方上的官員對付瘟疫根本沒打算救人,為了阻止瘟疫漫延,他們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發現一個殺一個,發現一村滅一村!
“那劉縣令是怎麼治理的?”林易秋不知,疑惑地問。
劉縣令笑著端起茶杯,揭開茶蓋望了裏麵的茶水一眼,“這茶水裏好像有一粒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