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原本迷了雙眼,撿起了煙袋往外一看,啪嗒一下腿都軟了。兀那回過神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怎麼就一個沒留神,嘴上沒個把門的。“小姐,老奴以為是那幾個丫頭吃酒吃多了,過來尋老奴的開心,要知道是小姐,給老奴一千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出言不遜啊。”說著就往臉上刮了兩個耳光,清脆響亮的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柳煙兒似笑非笑的坐在一邊兒,也沒說這事兒,徑自看著李嫂半天才張嘴。“晚上喝的有些多了,有沒有醒酒的湯水給我舀來一碗。”
李嫂聞言,見柳煙兒也沒和自己計較的意思,心下大喜。隻是卻不敢放肆,灰溜溜的去鍋裏舀了一碗水。“早就知曉今兒晚上會有人吃多酒水,老奴這就備著呢。”小心翼翼的放在柳煙兒身畔,李嫂就又站在一邊去了。
不知怎地,小姐這麼絕口不提這件事,李嫂心底多少有些不安。還不如直接將自己拉出去,給上幾板子,也讓自己痛快了呢。
吃了些碗裏的水,甜甜的,酸酸的,啥時好喝,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順著嗓子流了下去,心裏一陣的清爽。
“你這老貨兒,前院子吃酒,你不過去,自己窩在這裏做什麼呢。”李嫂聽了柳煙兒的話,一愣神,才諾諾的說:“小姐隻說叫了丫頭們過去,我這一把年紀了也算不得丫頭了,就沒敢過去。”說著倒是像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低眉順眼的看著地板,雙手捏在了一起。
柳煙兒嘖嘖了兩聲,倒是好笑。心道這老貨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靦腆了,“自己不過去,還指望我請你喲。”揶揄了李嫂兩句,見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不知道怎麼說,柳煙兒也不再鬥嘴了。
“這個給你了,這些日子你也辛苦,別人不知道,我心裏有數。”將那耳墜子給了李嫂,柳煙兒想了現在也不是說事情的時候,起身就要走。
卻不想李嫂叫住了柳煙兒。“小姐,這大晚上的過來,您是不是有話要問老奴。”李嫂也不是傻子,柳煙兒過來決計是不可能給自己送東西來的,隻要差個人叫自己過去不就得了哪裏會親自過來。
本來不打算說了,可這老貨兒偏偏精明的緊,柳煙兒也就擺了擺手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個清楚。
李嫂聽著柳煙兒的話語,沉默了許久才又抬頭。“小姐是打算將這府裏的事情全都交給旁人了?”
柳煙兒沒說話,李嫂隻當是默認了。良久才抬頭,“小姐,要說這李先生倒不是不可以托付,隻不過不是本家的人,終究是信不過的。”
知道李嫂的意思,柳煙兒壓了壓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嫂,你覺得李先生這個人人品如何?”
“古板,木訥,墨守陳規的緊。”李嫂倒是沒思索就吐口而出了。柳煙兒一拍手,這老宅子的事情年年如此,不求用功但求無過剛好適合這李先生來管。再說了自己手中有著地契房契的,還怕這家夥有什麼幺蛾子不成。
李嫂也知道柳煙兒心意已定,想了想也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張了張嘴,卻是想著柳煙兒要是走了,自己個兒也想跟著過去。隻是話語到了嘴邊,卻是不好開口。
、柳煙兒知道李嫂的心思,隻是輕聲說:“過些日子月華那丫頭是要成親的,正好那新府也缺個明白人,你就隨我們一道過去好了。”話說到這份上,李嫂心中也不知是個啥滋味,開心也激動地,半晌沒說出話來。
倒是柳煙兒笑了笑。“行了,趁著那幫子壞家夥還在鬧騰,你也過去沾沾喜氣。”說罷徑自走了,留下李嫂一個人在廚房,好一會才急匆匆的往前院走去。
這一來二去的,柳煙兒一早就把事情宣布了,叫了李先生說了些什麼。這萬年都不變的老棺材臉上也多多少少表現出了些許的喜色。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日子能過的越來越好,尤其是向李先生這般還有些手段的人。
宣布了沒多久,柳煙兒才閑下來幾天,家中便又來了信。照例是催著自己有空了回去一趟,然後就說了一些到了交賬的時候,別馬虎之類的囑咐話。雖然有些囉嗦,倒是讓柳煙兒對著那本來就待自己好的父親多了一絲的親近。
隻不過以外的卻是那清心也是來了封信,上麵假仁假義的親熱和噓寒問暖看得柳煙兒一陣的膩歪。也沒仔細看,一見全是廢話,柳煙兒二話不說就給燒了。倒是從那送信的口中聽說二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上山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從山上掉下去了,雙腿都斷了,要好也得等到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