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應門。柳煙兒心裏多出了些許煩躁早就按捺不住心情了,要不是以大局為重,此刻怕是早就讓人一腳踹開那大門了。
“姑娘啊,你們就不要敲了,這大門敲不開還好,敲開了那就是洪水猛獸啊。”這時候柳煙兒才想起來看看四周,這一見大門側邊說話的人,扭頭一望,那橫七豎八的躺著的無不是身上受傷,餓的麵黃肌瘦的。
“老人家,這些人是……”雲宇看出了柳煙兒的怒氣,輕聲問道。
“你們在早來一刻就能看到咯,我們這些人都是被餓的走投無路了,這才上門哀求。這縣老爺的家裏是夜夜笙歌,我們這些人求一口剩下的飯吃都求不得,最後還讓那幫家丁拿著大棒趕我們,不走就往死裏打。”狠狠地咳嗽了一聲,一縷縷的血色從口中流出,柳煙兒卻是看得分明。
這些人都是些上了年歲了,無外乎鰥寡孤獨,本來已經就是可憐人,如今卻是被這般對待。冷笑蔓延至嘴角,“這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的當真的貼切。”
雲宇眼中怒氣一閃,也不見怎麼用眼色,那黑衣竟是一腳踹飛了朱紅的大門。
呼啦啦的為上一群人,眼看要動手,柳煙兒根本連看都不看。這些人都是一些個狗腿,示意黑衣打殘了兩個最是囂張的便不敢往前。一路衝進府門,柳煙兒突然笑的燦爛。“雲宇,這府邸比你送我的那個還氣派呢,現在我倒是有些弄不清了,到底你是王爺還是他是王爺了。”
冷哼了一聲,雲宇並不答話,一腳踹開了那大廳的房門。一眼掃見那桌子上琳琅滿目的盤子碗筷,竟都是白玉的,林林總總沒看仔細竟是有二三十道菜肴。
為首坐著的是一身紅袍,腦滿腸肥的官老爺,不消說就知道是此地的縣太爺了。“把他給我扔出去,開了府門,讓那些貧苦百姓進來,能拿的拿,能吃的吃!”啪的一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雲宇一身的氣勢看的柳煙兒也是叫好。
許久才回過神來的縣老爺是哀嚎著被扔了出去,在院子裏破口大罵,說自己是朝廷命官之類,聽得讓人頭疼。
“黑衣,把那金牌給這家夥看看,若是他再敢說一個字兒,就拔了他的舌頭。”自己是欽差,自然是有這個權力的,回頭讓雲宇寫一道折子遞上去,這貪官還不滿門抄斬了。
果然安靜下來,看著衝進來的災民,柳煙兒暗暗歎氣也沒說別的。眼睛四下打量,卻見屋子裏還有一個衣著樸素,清瘦的中年人,雖是被反綁在地上卻也不卑躬屈膝,不卑不亢的自成一番氣度。
“這位朋友,您這是怎麼個情況。”柳煙兒隨手拿出了身上的小刀,刺啦一聲為他鬆綁,語氣淡然。
清河知道兩人身份不凡,趕忙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在下是這安城縣前任的縣官,因為不肯與這幫喪盡天良的貪官同流合汙,這才被陷害罷黜了官位。本是心灰意冷想要回鄉,可實在是看不慣著新的縣太爺欺男霸女的惡行冒死出聲,哪知落得如此下場。”
柳煙兒沒說話,安靜的站在了雲宇的身後。雖然不是真夫妻,可這男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雲宇見了柳煙兒這般,心裏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隻是臉上卻是緩和不再冰冷。
“你叫什麼?”靠在椅子上看著站在自己對邊的男子,三四十歲的樣子,兩眼目光正直,說話有禮有節不卑不亢,倒是還有那個摸樣。】
“在下清河。”拱手回了一句,也不敢抬頭,額頭上也是隱隱有汗。
“你就先暫時代替這位子管理這縣城吧,這次受災的地方一共十幾處,等我回來再看,若是你真的如你所說是個好官,那我自然另有一番安排,如果所言有假,那就等著就連九族如何?”不鹹不淡的說了一聲,雲宇雙目緊盯清河,見到這家夥竟是鎮定的一口答應,臉上才露出笑容。
“行了,你先去開倉賑災吧,那個貪官交給你處置好了。”說罷帶著柳煙兒出了府門。
一直沒說話的柳煙兒咂了咂嘴,看了雲宇一眼。“你就不怕他和那個人是出一條褲子的啊。”
“我看人很準。”回了一句,雲宇嘴角帶著笑意。“你還是想想怎麼救治那些要死不活的莊稼吧。”
拍了拍手,暗自哼了一句自戀,柳煙兒才抽了抽鼻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先看看唄。”
黑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眼見日頭向著西邊兒傾斜了,柳煙兒也想著治理不急在這一時,便和雲宇先回了那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