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柳煙兒一眼,張公公眼中莫名的充滿了感激。許多人怕是知道了自己喜歡一個男人之後,第一印象就是惡心,而後遠遠躲開吧。
柳煙兒眼中的悲涼他看得清楚,隻是此刻心中卻是更將難受。原是爺喜歡上了一個真的很不錯的女子啊,心裏這麼想著,張公公的聲音漸漸的變得低沉。那是一個很冗長的故事,帶著無限複雜的情緒,柳煙兒卻是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張公公原名是叫張元,出生在一個落後偏僻的小山村。直到有一日,那山村來了一個麵白如玉的少年,將懦弱的他帶在身邊。從那日期,張元似是來到了天堂一般,錦衣玉食,文韜武略,雲翰都是和他一起的。那些日子裏,張元覺得自己是幸福的,隻要每日能看到雲翰在自己的身邊,心裏就莫名的安心。
那日日頭很大,傍晚的微風讓許多人都禁不住誘惑去了院子裏荷塘邊,雲翰帶著自己偷偷溜出了宮門,去了所謂的集市。張元現在回想,若是那日自己沒有和翰哥出去,是不是自己的心裏就不會出現這個讓自己都覺得羞愧的情感。
刺客就像是小說中的狗血情節一般無處不在的,隻是關鍵的時刻卻是雲翰擋在了自己麵前,用很堅定地口吻告訴自己。隻要有他在,誰都不要想碰自己一下。大概是從那日起,自己確定了自己是喜歡他的吧。酒水一杯一杯的被張元灌進了肚子裏,這些話張元從來沒對誰說過。看著柳煙兒認真的神色,張元就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打開了話匣子。
和翰哥被救回了宮門,自己因為護主不利險些被打死。是雲翰托著手上的身子為自己求情,跪在皇後麵前求饒恕了自己。那晚自己被關進了柴房,也是翰哥不顧自己的傷痛偷來了饅頭和自己分開了吃。那時候我就很後悔,為何自己沒生個女兒身,若是可以,哪怕沒有名分自己都想和他在一起。
隻是有些東西終究是奢望,自己不是沒有反抗過那份情,隻是越反抗,那情就像是枷鎖一般死死地禁錮著自己不得掙脫,直至自己窒息。我沒日沒夜拚命地練功,隻為自己能守在他身旁,既然不能在一起,那麼就守護者他不受傷害吧。隻是,我終究沒有保他萬全。
張元說到這裏,猛的抬起了頭。“皇後,不,或者我應該叫你柳姑娘。我知道愛一個人的苦,隻是他比我更苦,他愛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卻每日都要忍受自己深愛的人的質疑和誤會,獨自一人忍受所有的傷痛和生命的流逝。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替他分擔些什麼,隻是卻無能為力。”
酒壺已經幹了,柳煙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亦或是問些什麼。生怕自己哪怕說出一個音節都會將這男人那顆早已經千瘡百孔不堪重負的心打得破碎掉。
“翰哥他,中毒了,很深。他還有最後的一年,誰都無能為力。我隻求你,哪怕是敷衍,能不能假裝愛他一次,哪怕隻有一年。”
求一個自己嫉妒的人去和自己用生命來愛的人相愛,張元深情的望著雲翰,手指想要觸碰卻收了回來。“我是個肮髒的人,碰了他怕是會玷汙了他吧。”猛的抬起頭,張元的眼中赤紅。“柳姑娘,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那些事情都不是他所謂的陰謀。你妹妹端來的毒酒,就算不是你妹妹做的,你柳家也脫不掉幹係。你可知道這兩年來,他默默為你承受了多少,他的心有多苦。”抽出自己的長劍,張元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隻要你肯愛他,哪怕隻有虛情假意的敷衍,張元這條命,你便拿去吧。”
“收起來吧。”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哪怕早有了心理準備,柳煙兒還是覺得心裏悶悶的像是被什麼狠狠地重擊了一般讓人窒息。“我,知道該怎麼對他,也許我還有辦法救他。”看著張元一張臉由錯愕變得狂喜,柳煙兒搖頭。“我隻能試試。”
跪了下來,張元看著柳煙兒。“隻要你能救他,要我做什麼都行。”
擺了擺手,柳煙兒呼了口氣。“扶他起來吧,讓他2躺倒床上去。”摸著胸口的玉佩,柳煙兒卻是心亂如麻,雲宇啊,你說我該怎麼辦?
目光複雜的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柳煙兒拿著小瓶子的手都有些顫抖。“何苦來的,你這是何苦來的!”不忍的別過頭去,小瓶子交給了張元。“救他吧,若是這藥管用,他便有了一命,若是無用……”若是無用,柳煙兒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來承受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