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春水劍派的鎮派之寶春水劍。”玉瓏看出我的疑惑,解釋道。
我恍然,身子又退後了兩尺,這一次,玲瓏往前跨了一步,才堪堪刺著木頭。
“看明白了嗎?”我仍掉木頭,“每一種兵器、每一個招數都有它的攻擊範圍。
超過了這個攻擊範圍,對敵人就沒有什麽傷害力了,所謂「強弩之末,不足以穿縞
素」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在對手的招式用老之際再進行攻擊,即便內力差些也不會
吃虧。”
“要等對手招式用老,就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可劍和鉤的攻擊範圍相差無幾,
鉤威脅不到我,可我的劍同樣也失去威力了呀!”玉瓏有些開竅,可關節處還是不
明白。
聽玉瓏這麽問,我知道她在練武上倒真有些天賦。“玉瓏,奶問到了點子上,
這就是高手和俗手的一個顯著差別。要想把每一招的攻擊範圍最大化,就需要身法
和步法的配合了,如果還能保持招式的連貫性,那麽高手的寶座就在向奶招手了。”
我不禁想起了師父,雖然我是個天才,但沒有師父的嚴格訓練和諄諄教誨,我
可能正為實現了兒時的夢想而沾沾自喜,盤算著開個私塾或者做個師爺也算光宗耀
祖了。
我指點著玉瓏,她進步的很快,起先她的劍怎麽也碰不上我的劍,我有意放慢
了速度,她七八招中便有一招能封住我的劍,再後來,五招之中能封住一招,偶爾
還能反擊,最後她一劍擊在我的劍上,隻聽鐺的一聲,我的劍斷成了兩截。
玉瓏這招正是把握到了“大軍渡河,擊其中流”的大好時機,我不由讚了讚好,
玉瓏卻滿臉歉意的跑過來,“哥哥,我忘了春水劍是寶劍了。”
“玉瓏,不關奶的事兒。”,我知道這劍十有八九是在和錢江交手的時候留下
了暗傷,那錢江似乎沒練過內功,卻是一身的蠻力,裂虎叉又是把重兵器,加上這
柄劍本身鋼質就不純,劍質恐怕早被破壞了,春水劍又是寶劍,便經不起它的擊打
了。
“陪我買把劍去。”
玉瓏頓時歡天喜地,玉玲則頗有些豔羨。我吩咐蕭瀟照顧玉玲,玉玲便囑咐快
去快回,免得心裏掛念。
蘇州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民間頗有收藏武器之風。遠的不說,本朝太祖立國
之時,最大的對手吳王張士城就是以蘇州為根據地的,張士城敗滅後,不少神兵利
器散落民間,我腰間的碎月刀就是師父從蘇州民間購得的,據說還是張士城的弟弟
張士信的佩刀。我也想試試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把趁手的兵器。
蘇州城裏的兵器鋪子大都集中在玄妙觀後麵的太監弄,走了幾家,沒看到好劍,
倒是在一家鋪子裏發現了上好的鹿皮手套,江湖人行走於不毛之地是常有的事,有
了鹿皮手套便不懼毒蛇蚊蟲的叮咬。這東西在北地尋常的很,不過到了江南就成了
稀罕物,六副手套竟要了百十兩銀子,這還是玉瓏伶牙俐齒討價還價了半天老板一
臉大出血的模樣才買到了手。
玉瓏迫不及待的把手套戴上左看右看,“哥,你不知道,我和姐姐早就想買一
副了,可惜一直沒碰到。”又嘻嘻笑道,“不過那時就是碰到了也買不起。”
我應了一聲,注意力卻被前麵一家鋪子傳來的“叮當”聲所吸引。其實弄堂裏
鍛造兵器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我都沒太在意,隻是這鋪子裏的聲音節奏異
常的分明,我好像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站在我麵前一下一下的錘打著燒得通紅
的兵器,便不由得停了下來。聽了一會兒,數十下錘打間節奏絲毫不變,我起了好
奇之心,邁步進了這間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