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惡搞”背後的文化失落(1 / 2)

今年以來,“惡搞”一詞風靡全社會,不僅成為網絡上的最火詞彙,而且蔓延開去,成為報刊、電台、電視台和圖書中的最火詞彙。

我們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惡搞”作為一種文化現象,在2006年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惡搞”,從既有的種種現象來看,可以看成是過度地搞,極端地搞,極其誇張地搞;也可看成是惡劣地搞,惡俗地搞,惡心地搞!“惡搞”是開心,是宣泄,是煽情,是歪曲,是炫才!

一、“惡搞”的種種表現

在網絡上,“惡搞”早已有之。

2005年,在網絡上躥紅的“後舍男生”,采用“雙簧”的形式演繹當時最熱門的世界流行歌曲,並配上喜劇式的視頻,“惡搞”成功,在網上紅得發紫,得以與某著名娛樂公司簽約。

以凸胸翹臀大擺S型姿勢吸引眼球、並因其具有極度自戀狂熱的文字而發跡於北方某高校BBS的“芙蓉姐姐”,現今居然也能夠開出令人驚異的出場費。而“天仙妹妹”、“石榴哥哥”等以模仿現世者,竟也成了網絡紅人。

以“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為看點,胡戈針對陳凱歌導演的電影《無極》,做了一番引人發笑的演繹,從而使得原本名不見經傳的胡戈,突然間名滿神州,在網絡上炙手可熱。

由此,引發了進一步的“惡搞”熱潮。

迄今為止,“惡搞”幾乎成了一種時尚,“惡搞”者已經無所不搞!領袖形象、革命英雄、紅色經典、傳統經典,無一幸免!諸如,雷鋒是幫人太多累死的,黃繼光是摔倒了才堵槍眼的,董存瑞被炸藥包上的雙麵膠粘住了手,潘冬子的父親是地產大鱷潘石屹,孫悟空和白骨精談戀愛,孫悟空和觀音的侄女結婚而生了一對龍鳳胎,等等,真是荒誕滑稽到了極點!

在電影電視中,也是“惡搞”成風。

近年出品的相當部分影視作品,特別是涉及中國曆史文化的電影電視劇,從編劇到導演到製片人,其眼睛都是方的——被孔方兄罩住了。

片麵地追求經濟效益,導致其作品的主導思想蛻變成媚俗、媚錢。

如果說,《武林外傳》這類作品的戲謔、調侃式“惡搞”,並不違反法律和社會道德底線,具有相當的娛樂成分而受到比較廣泛歡迎的話,那麼,另外一些古裝戲,特別是相當部分投資很大社會影響也比較廣泛的影視作品,隨意戲說曆史,甚至在正劇的框架和形式中,嵌入了十分濃厚的“惡搞”元素,以致兩千年封建專製社會中的幾乎每個朝代,從秦漢到唐宋再到明清,都成了光輝燦爛的盛世;封建專製君主,從秦始皇到漢武帝到唐明皇到康熙乾隆雍正鹹豐,都成了功德蓋世的英雄豪傑,成了以民為本甚至愛民如子的好“皇上”!不僅在價值主題上極力美化封建專製帝王,而且在具體的曆史事實上,歪曲曆史,臆斷曆史,胡編亂造,肆意肢解曆史。

有的導演甚至公然宣稱:拍曆史劇就是要氣死曆史學家!這種在價值主題上的迷誤以及為了配合迷誤的價值主題而編造“史實”的現象,是相當惡劣的“惡搞”!

在報刊上,“惡搞”也成為風氣。

報刊“惡搞”的一個重要源頭是網絡。

很多報刊把網絡“惡搞”的內容直接放到自己版麵上,把自由度很大的網絡空間轉換成為本來管理相對嚴格的平麵媒體的圖文。

更有甚者,不少報刊還對網絡“惡搞”的內容進行編輯加工,配以圖文並茂的評論,或者配以相關的背景資料,使得“惡搞”更為具體生動。

在借用網絡“惡搞”資源的同時,很多報刊自己也啟動了“惡搞”機製。

胡漢三當上了潘冬子的“評委”,鐵道遊擊隊長劉洪“與坐台小姐混熟”,這類荒誕不經的東西,不僅大量出現在各種生活娛樂休閑類的報刊上,而且開始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某些地方的黨報上!為李鴻章的賣國行為翻案,為竊國大盜袁世凱評功擺好,為近代史上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惡行翻案,把中國人民抵抗侵略的壯舉歪曲成為“反對進步,抵抗文明”,這類歪理邪說,在很大程度上,是另類“惡搞”。

這類“惡搞”,對於我們這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對於青少年的成長,害莫大焉!

在圖書中,“惡搞”也歪風盛行。

近年出版的一些少兒讀物,編撰者和出版者為了賺取利潤,往往別出心裁,挖空心思地搞出一些所謂笑料,灌輸違反常識的“知識”。

如果說,那些“無厘頭”的腦筋急轉彎之類的問題,還屬於聊博一笑、可以接受的“惡搞”的話,那麼,對中國傳統文化經典的“惡搞”,則是必須正視的嚴肅話題。

這些年來,打著弘揚民族文化的旗號,販賣封建主義的黑貨,兜售陰暗卑劣的文化價值觀,已經成了出版界的痼疾。

各種各樣的厚黑學、權謀術、帝王術、拍馬術,在“傳統文化”的光環下,粉墨登場,沉渣泛起!別有用心地曲解“四書五經”,把封建文化中的陰暗方麵美化成為民族文化精華,這類圖書在市場上大行其道,是在高雅、莊嚴的麵孔下,在文化價值觀方麵的“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