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露鋒芒(一)(1 / 3)

這一下午丁勝男都十分興奮,放學後早早回到家裏就嚷著做好吃的並親自動手忙活。吃完飯和丁盛剛丁盛強比試了一番,躺在床上依舊毫無睡意。生平第一次遇到男孩的求愛,讓她有一種說不出感受的興奮和喜悅,原來有人喜歡是這樣一種美滋滋的事情。關鍵是那家夥一身警服穿在身上確實是精神抖擻瀟灑帥氣,撐得住台麵。這從老師學生們驚訝讚許的目光中完全能看出來。這個下午,丁勝男女孩兒家的那點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時間竟忘記了她說過的不能答應的話。

芒種過後就是端午,草長鷹飛,麥熟杏黃。在杜鵑聲聲中,山民們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豐收。丁秋山給工人們放了假回家割麥,丁秋林也帶著丁盛強兄弟幾人回了老家。往日熱鬧的鐵礦一下子變得安靜冷清。

但丁秋山渾不在意,他現在的心情,那真是怎一個爽字了得,鐵礦的生意日進鬥金,雖分出去四成,但這是值得的,他用利益把他們牢牢地和他綁在了一起。有這一幫虎狼般的子侄輩護著他,他就能在阜安村這一片方圓百裏的地麵上任意橫行。最近這段時間外村也出過幾起搶礦的,但沒人敢找他的麻煩,吃癟的何東來再無聲息,就連平時總和他較勁找麻煩的左玉章,現在也是見麵躲著走,不敢和他目光對視。

想想當年的忍氣吞聲,丁秋山大有揚眉吐氣之感。這個鐵礦大概還能開兩個來月,他已不滿足於此,他要謀求更大發展,有家族勢力撐腰,他有信心和那些外來的大戶勢力公開叫板一較高下。等掙到大錢,他首先要在縣城買房子,打發閨女結婚成家,完成亡妻的心願。然後好好安排一下自己的餘生,雖然上了年紀激情不再,但找個老伴陪著說說話給做做飯是必須的。

安靜的鐵礦上,丁秋山仰躺在簡易房中的小床上,眯著雙眼假寐,心裏謀劃著自己的似錦前程。秀玲推門進來,說礦上的人都走了,問他午飯在這吃還是回家吃。丁秋山說回家吃,身體往裏挪挪,示意她在床上坐下,問道:“你不回去看看?”

“家裏沒地了,”秀玲低頭瞅著丁秋山,臉上露出幾分勉強的笑容,“種地也不掙錢,租給人家蓋了廠房,房子抵了男人死前看病欠下的債,倆孩子都住校,沒家了,住哪兒哪兒就是家。”

“你也不容易,”丁秋山說,“娘家沒人幫幫?”

“爹去世了,倆哥哥為分家鬧得跟仇人一樣,娘都沒處住,顧不上管我。”

“都是沒錢鬧得。”

“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兒了,”秀玲猛地晃晃頭,努力把欲出眼淚忍回去,做出一副笑臉:“丁老板,天氣暖暖的,又沒人,我伺候伺候你?”

丁秋山從頭邊的包中拿出一疊錢,數出三百,想了想又加了二百,疊一起遞給秀玲,她默默接過裝進口袋,伸手解開丁秋山的衣服,雙手在他的身體上撫弄著。丁秋山舒服地閉上眼享受。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看著秀玲:“你年紀還輕,該再找個人家。”

“也找過,總說不成,人家不要孩子,現在也不想了。”

“那你就這麼晃著?孩子大了,這不是長遠辦法。”

“瞎胡混吧,人被逼到這份上,臉麵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秀玲垂下頭,不敢看丁秋山,“等孩子長大能幹活了就好了,”

“還是要讓孩子們念書,念書才能出息,”丁秋山勸道,麵對這個命運多舛女人,他內心也是充滿了憐惜,閉上眼睛有些不忍看她。滿屋的荒唐**中竟生出幾絲令人心酸的淒楚。

忽然,丁秋山似乎想到什麼,猛地睜開眼,抬頭瞅著秀玲,“你今年多大?”

“虛歲三十七了,閨女十三小子十一,”

“我今年虛歲五十三,”丁秋山抓住她的手,“比你大十六歲,你要不嫌我老嫌我不行,就跟我一起過吧。你的孩子,我當他們是親孩子養,供他們念書,給他們成家立業。”

秀玲怔在哪兒,一句話也不說,手緊緊抓著丁秋山的身體不動,垂下頭,強忍了半天的淚水終於無法克製,一顆顆滴落在丁秋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