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祁曉陽去市裏逛了一趟有名的蓮花池,出來順便買了件禮物準備晚上送給那個孫鶯,下午便沒了興趣再上街,窩在房間裏上網、看書。那禮物很費了他一番思量,人家是有錢人,太重的禮物自己買不起,隻能選個特別點的,一套精裝的慕容西詩集,他想女孩子一般都會喜歡,價錢不算貴,應該不失高雅。五點的時候,孫鶯專門來了一趟,叮嚀他八點去二樓的酒吧。孫鶯走後,祁曉陽奇怪地想,這有錢人家,過個生日怎麼連晚飯都沒個吃的?如果他看得見孫鶯離開房間時臉上的壞笑,就不會奇怪沒晚飯吃了。
晚上八點,祁曉陽下樓給老媽打了個招呼,捧著那本包裝好的詩集來到二樓的酒吧門口,那個姓林的迎賓和另一個女孩在這裏客串接待,見是祁曉陽,知道是孫家的親戚,把他領進去交給孫鶯。孫鶯雖然算不得多漂亮,但今天刻意打扮之下,在迷離的燈光中倒也算是個引人注目的美女,這時候到來的客人還不算多,兩眼放光的孫鶯親自把祁曉陽帶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卡座。
“孫鶯姐,生日快樂!”祁曉陽遞上準備的禮物。
孫鶯眼睛裏閃過一絲猶豫,隨即接過禮物說道:“你怎麼還買東西呢,算了,我收著吧,你先在這坐會兒,等下又個節目,你幫我配合下,很簡單的,到時候我叫你,啊?”
祁曉陽心裏有點不安,他沒經曆過這種場合,更不懂有錢人玩的花樣,怕出醜,但聽說很簡單,隻得點點頭:“行,到時候你告訴我怎麼做。”
陸陸續續的客人進來,大都是年齡相近的青年人,祁曉陽打眼看去,一個個都是衣著光鮮,人模人樣,隻有自己是個寒酸的另類。不過他倒沒什麼自卑,這幫人跟自己不會有什麼交集,包括孫鶯兄妹,過了今晚,以後也許連碰麵都沒機會了。
一個帶著眼鏡,長相白淨斯文,看去二十來歲的青年走到了祁曉陽對麵。“小兄弟你好,不介意我坐這裏吧?”
“當然,你請坐。”祁曉陽也禮貌地做了個手勢。
“我叫薑士倫,請問小兄弟怎麼稱呼?”這個薑士倫長得斯文,說話也彬彬有禮,半點都沒有因為祁曉陽穿得寒酸或年齡小而影響禮貌。
“我叫祁曉陽,薑哥真是風度翩翩,叫人眼慕啊!”祁曉陽隨口恭維道。
薑士倫認真地看了看祁曉陽:“小兄弟才十五六歲吧?真會說話!你跟孫鶯他們是?”
“我算她表弟吧,不過表得有些遠了。”祁曉陽實話實說。
兩人閑聊間,一個主持人上台一番激情言辭開場,請出主人說了些客套話,這個生日party算是正式開始了。有酒吧樂隊的節目,也有客人獻歌的,祝福、恭維漫天飄飛......
“下麵是我們聰明的鶯鶯公主特別策劃的一個特殊節目,獻給在座的來賓們,希望大家今晚玩得開心,笑口常開!節目的名字叫——鴻運當頭,掌聲有請我們的祁曉陽先生上場!”主持人煽情的聲音傳來,祁曉陽趕緊站起身走到台前。
主持人把祁曉陽請到小舞台中央站好,把垂在麵前的一根細繩交到他手裏,悄悄吩咐道:“一會兒聽我叫你拉,你使勁拉下繩子就行了,OK?”
祁曉陽抬頭看看上方那個金色的圓球,答應一聲OK,心想原來這麼簡單這個事,為何非要叫自己來,莫非是因為自己年齡小?
主持人又是一番煽情後,高叫了一聲“奏樂”,一陣怪怪的音樂滑稽地響起,祁曉陽來不及反應這音樂的怪異,那主持人已高叫了一聲“拉”,祁曉陽隻得一使勁拉下手裏的繩子。頭頂上那個金色的圓球突然從底部像蓮花盛開,祁曉陽眼前一黑,一團濃稠的汁液帶著一股像油墨的味道兜頭淋到身上!整個酒吧裏哄堂大笑,喝彩聲,怪叫聲,掌聲響成一片。祁曉陽腦子裏嗡的一聲:“被人家當猴耍了!”
足足閉著眼睛呆站半分鍾,祁曉陽才用衣袖擦了擦粘粘地糊住眼睛的東西,微微睜眼一看,滿身都是炫目的紅色,難怪人家節目叫鴻運當頭啊!祁曉陽麵無表情地走到孫鶯麵前,冷冷地問道:“孫大小姐,玩得高興吧?”
孫鶯愣了愣,往後縮了縮道:“就是開個玩笑啊,你快去洗洗,姐一會給你錢去買新衣服啊!”
那個姓林的迎賓走過來,在祁曉陽耳邊悄悄說道:“別理這個瘋子!”拉著祁曉陽就往外走。祁曉陽依然盯著孫鶯道:“等會兒我給你玩個更高興的!”
祁曉陽沒跟姓林的迎賓去衛生間,而是乘電梯直接上了十二樓的房間,關上門掏出手機直接撥了110:“我是住在蓮心路開來大酒店1202房間的客人,現在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嚴重威脅,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