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周印醒來的時候,黃文君幾人正圍在他榻前。

見他睜眼,紛紛驚喜道:“阿印,你醒了?!”

“阿印,你可知你現在在哪兒?我們稟報葉師叔之後,他又上報了內峰,是掌門親自給你安排的療傷之所。”

“我也見到掌門了!……”

周印被此起彼伏的聲音鬧得腦袋一陣嗡嗡響。

賀芸見他皺眉,忙道:“大師兄說你沒什麼大礙,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了。”

屋裏總算安靜下來。

周印檢查了一下傷勢,確實沒什麼大礙,之前他越階使用禦劍術,元氣大傷,加上後背為呂瀚遠傷的那一劍,看似嚴重,但如果有丹藥將養著,幾個月也就能痊愈了。

但這並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他們被青古門的人追殺這件事情不算小,最後逃回來時想必驚動了內峰的人,以黃文君幾個人涉世未深的情形來看,必然已經把來龍去脈都稟告了鏡海派上層。

如果呂瀚遠能夠抵受得住法寶的誘惑,回去把法寶上繳師門,並把範希木的死都推到鏡海派身上,大可說鏡海派幾個小輩覬覦法寶,殺人越貨,正巧自己路過,把法寶追了回去,這樣一來,鏡海派就得麵臨來自大陸第三大宗派的怒火,更甚者還有滅門之危。

但從之前的情形來看,呂瀚遠很有可能會帶著那盞紫霞落影燈逃逸,而青古門找不到人,隻得上門詰問,屆時就看鏡海派的態度了。

是為了息事寧人,把周印四人交給青古門處置,還是保住門派尊嚴,拒不交人?

周印並沒有高估自己和黃文君他們的地位,幾個外門弟子,交也就交出去了,鏡海派犯不著為了無足輕重的小卒跟青古門過不去,但這樣一來,鏡海派也會顏麵全無,連自家的弟子都保不住,今後也不用在大陸上立足了。

天下間,絕對的實力意味著絕對的真理,實力強悍到一定程度時,是可以罔顧任何遊戲規則,上輩子的赫連在沒有強大起來之前,同樣是在步步算計中度過的。

凡事先往最壞的角度設想,才能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隻可惜自己現在未到結丹期,無法開啟前世的洞府,否則也可拿出一些法寶,勝算會更大些,用不著像現在這樣,性命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滋味並不好受。

他麵無表情地盤算著,冷白的臉色在窗外陽光的映襯下,有種玉雕般的質感。

就在此時,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有人推門而入。

“周師弟,你醒了,可有何不適?”來人正是當年到周家村挑選孩童的鏡海派首席弟子魯延平,手裏還捧著一個匣子。

“還好。”

魯延平笑了笑,似乎並不介意他的冷淡:“這是給你療傷的丹藥,師尊命我送來的。還有,他老人家想見你,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與我走一趟吧。”

鏡海劍派共有一位掌門,三位長老,縱然在黃文君等小弟子看來,連內峰都進不了的他們對掌門和長老這樣尊崇的地位懷著深深的仰望,但實際上,對於一個三流門派來說,四位結丹期修士,已經是這個門派所能拿得出手的極限。

一個從一流淪落到三流的門派,比一開始就是三流的門派更難混。

從當上掌門的那一天起,鄒景元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振興門派,可惜殫精竭慮近五百年,直到結丹期壽元將盡,也沒能把門派帶上複興的道路,而且他很清楚,自己雖然已經到了必須閉關衝擊元嬰期的時候,但這次閉關,十有八九是不會成功的。

鄒景元看著從門外進來的少年。

十多歲的年紀,臉色因為受傷而蒼白,但神情冷淡從容,並沒有因為即將見到掌門而激動或惶恐,與之相比,黃文君那幾個外門弟子,明顯要差了一大截。

他無聲歎了口氣,隱隱有些羨慕對方的年輕,麵上仍是和善的:“你就是周印?”

周印行了個弟子禮,雖然淡漠未褪,但讓人挑不出錯。

“我已從那幾個孩子那裏得知事情的經過,不過還是想再聽你講一遍。”鄒景元靄聲道。

周印也不廢話,挑了些重點,三言兩語簡單敘述。

鄒景元嗯了一聲,大致與黃文君他們所說的並無出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