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周辰給他的手鐲,曾經說過可以用三次,先前初到天衍宗,與蕭成君鬥法時,曾經用過一次,現在還剩兩次,周印並不想輕易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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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當他避開上官函的攻擊和自己劍氣的反噬之後,已經毫無餘力,眼看蕭成君那傾盡全力的一掌,便要將他立斃於此,他心念一動,本是要動用手鐲的力量,卻不知怎的微微一晃神,心頭倏而竄過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妙感應,竟讓反應慢了半拍。
高手對決,怎容片刻疏忽!隻這一瞬間,蕭成君的掌風已至,挾著元嬰修士的淩厲勁氣,蕭成君是妖獸一事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他更知道今日必要殺死二人,更因之前與周印的罅隙,他這一掌幾乎用上了十成功力,毫不留情。
蕭成君見自己一擊不成,周印居然似乎還有餘力去抵擋,不由咬咬牙,正想再補上一掌,卻見眼前忽而金光大漲,刺得他雙目脹痛,不得不閉上眼睛,一麵抽身想要後退,立時有一股焚天熱浪迎麵而來,幾欲將他灼燒殆盡。
此時聽得隱約有人道:“不要化形……”
灼熱窒息的感覺陡然消失,蕭成君被熱浪掀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朦朧之中張開眼,看見周印似乎被一個白衣人攔腰抱住,飄然落地。
周辰原是抱著變成毛團,偷偷藏在周印的房間裏,待他回房時突然蹦出來,給對方一個驚喜的打算,誰知在他腦補各種見麵時的場麵一邊吱吱笑著在被窩上滾了幾十圈,弄了滿床的印子和雞毛之後,還是沒人進來。
收起哀怨的心情,一路循著氣息往後山走,便看到之前那一幕。
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欺負了!
周辰瞬間炸毛。
那頭上官函正要對雲縱下手,冷不防有人橫插一手,他見勢不妙,轉身就飛,也不管倒在地上的蕭成君了,周辰手裏還抱著周印,不免要分心照顧他的傷勢,這一耽擱,人已經沒影了。
蕭成君被剛才那股九天神火打得吐血昏迷,人事不知。
周辰冷冷一笑,抬掌便要殺人。
一隻手按住他。
“不必管他……破結界,先把裏麵的女人放了,再放妖獸。”
因為受傷,原本冷白的臉色愈發蒼白,周印蹙著眉頭,話說得有點氣喘,但有周辰源源輸入體內的靈力,反倒沒有方才那麼難受了。
剛才不讓周辰化形,自然是不希望他暴露身份,平白惹來猜疑。
再者現在上官函一跑,極有可能打算去搬救兵,絕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天衍宗,最重要的是天衍宗如今與上界有勾連,以周辰如今的修為,單獨對上上界,也沒有什麼勝算可言。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把事情鬧大,先發製人,讓上官函收拾麻煩去吧。
周辰輕輕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將他放下。
“你忍忍。”
周印微不可見地點頭,靠坐在樹上閉目養神。
那頭雲縱被上官函一擊之下,受的傷也不輕,二話不說掏出幾顆藥吃下,便盤腿調息。
周辰走到空曠處,雙手翻飛,結了個法印,闔上眼,調動周圍氣息。
朱雀乃上古神獸,天地所生,天生能夠感應萬物,呼風喚雨,縱然周辰現在才元嬰中期,但如果調動朱雀本身的神力,絕不僅此。
荒荒油雲,寥寥長風,返虛入葷,積健為雄,千變萬化,未始有極。
霎那之間,狂風驟起,天搖地動!
腳下的土地不停顫動,一寸寸裂開,周圍的樹被連根拔起,樹枝與樹根節節碎裂,風以周辰為圓心在半空呼嘯著打旋。
站在中間的周辰,袍袖被風吹得高高鼓起,鬢發未亂,若神祗一般,漠然看著眼前的空間一點點扭曲,露出那條通往地牢的階梯。
周辰雙手結蓮花印,雙手驀地拍向地麵,傳承自曆代朱雀的記憶,繁複而華麗的動作在他做來如行雲流水一般,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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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前方本就已經裂開的地麵轟然塌陷,地牢裏麵的景象一覽無餘。
周辰躍入地牢,逐一打開地牢,將渾身□的女人帶上地麵。
那些神智早已癲狂,乍見光線便尖叫不已,根本無需周辰把她們丟出去,就已經跌跌撞撞地跑出槐林。
過了片刻,他從地牢塌陷的裂口飛出,將周印抱起。
“我給那些妖獸施了暈眩術,一刻鍾之後它們就會跑出來了,足夠那些修士過來,至於第三層正在□的修士,我沒有動。讓它們待在那裏,屆時看天衍宗如何收場,我們先走!”
周印麵色蒼白,連點頭的力氣也沒有了,隻睫毛微微一顫。
之前他忽然感應到周辰的氣息,以致於出現那片刻的分神,讓蕭成君十成功力悉數打在他身上,此時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已是心誌堅定之極。
雲縱聞言睜眼,跟著他們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至於蕭成君,他依舊沒有醒過來,狼狽地倒在一邊,臉上身上滿是剛才被樹枝飛舞刮出來的血痕,早就被人遺忘了。
周辰這一攪和,弄出驚天動地的聲響,上官函還來不及想出應對的法子,便已驚動了廣場上的各宗門修士,眾人停下鬥法,紛紛朝動靜來源飛去。
暫且捺下那邊的混亂不提,周辰三人從另一條路走,堪堪出了林子,周辰便停下來:“我要帶他去療傷,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