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反對之人的身份,蘇傾瀾冷笑一聲,而後又道:“黃司學此言差矣,朝政之中可沒有任何一條規矩,言明女子不可入朝為官,何況今日我站在此處,不過半炷香的功夫,隻是與聖上說起府內發生之事,而後遞上奏折,行使的乃是我分內之權,何以就成了玷汙朝堂?”
看到黃司學看向自己時,眼眸中的憤怒之意,蘇傾瀾便知,這是那日酒樓之事已經傳到了他耳中,此時也如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一般,開始將罪責怪在他人身上。
所以眼下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站出來,針對於她。
“哼!”聞言,黃司學冷哼一聲,起身抬眼看向蘇傾瀾,眸底盡是不屑之意:“有些規矩自然不必寫在明處,曆朝曆代以來,就沒有女子做官一說,便足以證明前朝政事不適合女人,家中相夫教子,三從四德才是你們女子該做的事,便是這奏折,蘇丞相因病無法上朝,奏折大可托交與旁人帶上,你身為女子就不必進入這前朝大殿了。”
這位黃司學此時已年近六十,能坐上司學一職,腹中才華自然不必多說,隻是與大多數長者一般,思想大多刻板,認為世人就應遵循規矩而活,若跳脫規矩之外,便是對先人的大不敬,罪該萬死。
所以素日中對於他兒子黃文仁的教育亦是如此,隻是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家兒子竟也有那般不堪一麵,昨日消息傳回府時他險些被氣暈過去。
隨後問及前因後果,才知竟有蘇傾瀾這般人的存在,當下便將自家兒子的種種不堪行徑,盡數怪在其身上,直言是蘇傾瀾故意勾引,是想要毀壞他兒子的名聲。
故而,此時在朝堂之上見到蘇傾瀾身影,新仇舊恨一並在心中燃起,便不會給半分好臉色。
“司學這話,可當真是枉為司學!”聽到其這般不留情麵的攻擊自己,蘇傾瀾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片刻後轉身,與黃司學繼續道:“史料所記載,早在百年之前就已有女子為官的先例,我朝開國先祖,麾下也有一得力女將,可以說如今我華國江山也有一部分是我們女子打下的,而如今聖上更是推行有能者上位的政策,司學方才那一番話,是直接將這些史實盡數抹滅,如此行徑,何談教導天下學子!”
果不其然,蘇傾瀾將這些史實搬出後,黃司學的麵色頓時脹紅不已,指著蘇傾瀾似有多番不滿想要衝出口,但卻被那些遵循了一輩子的教條所約束。
見狀,蘇傾瀾微微一笑,淡定開口,補上了最後一刀:“司學若有時間在此處與我爭辯,倒不如回府好生教養自家兒子,那日酒樓之中圍觀百姓不在少數,便是你想要歪曲事實也屬不易,倒不如趁此機會讓黃少爺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也不辜負您這一番教導。”
這一句話正中靶心。
黃文仁之事現在就是黃司學心中不能觸碰之痛,平日裏多番偽裝,就是不願旁人在他眼前知道自家的不肖子,朝中同僚也算給他這張老臉些麵子,也不戳破他家兒子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