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把他扶起來,一邊四處張望,眼前處了無盡的黑暗,還是黑暗。布朗克急促地喘息著,臉色瞬間蒼白。
那兩人見了,發出一聲恐懼的叫喊,撒腿就往前方跑去,沒多久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布朗克望著呂方陽,非常費勁地說:“呂方陽,我知道我這輩子做了很多壞事,但是,我沒有殺死何雅文!”
“你胡說!”提到妻子的名字,呂方陽再次怒火中燒。
“是真的,”布朗克的鼻息變得異常粗重,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要拚盡全力:“何雅文是在魔鬼穀的地下山洞裏被殺死的,如果我曾今來過魔鬼穀,我會這麼狼狽嗎?”
呂方陽頓時語塞,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說完,布朗克一陣猛咳,鮮血從嘴巴裏噴湧而出。我一手扶著他的背,能感覺到滾燙的鮮血從傷口汩汩流出。突然,我無意中碰到了他腰間的刀鞘,每次見到這個刀鞘,我都會想起自己在血棺部落裏的遭遇。
“這個刀鞘,我見過。”我自言自語說。
“見過?”布朗克一邊喘息一邊說:“這是我托人特意製作的刀鞘,全世界隻有三個,另外兩個在兄弟倆手中,據我所知,他們當中的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布朗克停頓一下,眼睛驟然睜大,聲音也變得歇斯底裏:“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他使勁撐起來,緊緊抓住我的衣服:“宋方舟,離楊慕之遠一點兒,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兒…”
“你說什麼?”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下一秒,布朗克大睜著的雙眼突然凝固,手一鬆,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死了,我卻依舊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為什麼要讓我離楊sir遠一點兒?和另一個刀鞘的主人有關嗎?如果殺死何雅文的人不是布朗克,那會是誰?殺死布朗克的人又是誰?
呂方陽顯然和我一樣震驚,他一直認定是布朗克殺死了妻子,現在這個想法卻動搖了。
許久,我歎了口氣,將布朗克小心放在地上說:“對不起,我隻能先把你放在這裏,楊sir還等著我回去。不過,我一定不會讓你曝屍荒野的。”
緊接著,我拍了拍呂方陽的肩膀,呂方陽點點頭說:“知道了,趕快回去吧!”
我們回到山洞中,徑直朝另一個出口走去,沒走多遠,我突然看到前方有星星點點的亮光閃爍。我微微一愣,怎麼還有人其他人進來嗎?”
這樣想著,我下意識放慢了腳步。突然,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宋方舟和呂方陽嗎?”
說話的人,居然是何東。
我倆同時加快了腳步,何東非常激動地說:“謝天謝地,你們都沒事!”
“何東,真的是你嗎?”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還以為你掉進了地下暗流。”
何東笑著說:“這是楊sir想出的計策:經過草叢的時候,我們和布朗克的人間隔開來,人和人之間有兩米距離,彼此看不真切。楊sir讓我假裝走到土層薄的地方,用背包裏的工具在地上敲出一個洞,然後閃到一旁的草叢裏去。讓布朗克以為我掉進了地下深淵。等你們走遠後,我順著原路往回走,翻過山找到趙師傅,把你們的情況說了一遍,趙師傅馬上用車上的衛星電話聯係了祁漫塔格鄉的朋友,他們當中有人熟悉魔鬼穀的地形,所以很快組織了一隻隊伍趕過來。”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不過,魔鬼穀這麼大,你怎麼知道我們後來往什麼方向去了?”
“楊sir在你們經過的地方將兩塊石頭壘起來做標記,我這才能找到你們。”何東說:“不過,標記在接近山崖的深溝前消失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好我注意到了前方的山峰有些像雀頭,楊sir曾和我提到過:他進魔鬼穀是為了尋找朱雀之巔,所以我猜想是那裏,結果還真在外麵找到了楊sir.”
聽了何東的敘述,我不得不佩服楊sir的心思縝密,他為了騙過布朗克,甚至在深溝前對著自己壘起的石頭虔誠跪拜,讓我們以為這是他用來祈禱的小儀式。
我們一起走出山洞,趙師傅正在對楊sir進行緊急救治,他從給養車上帶來一些藥物和針劑,楊sir的臉色終於好轉了些。他見我們出來,微笑著衝我揮揮手。我朝他走過去,腦海裏又回想起布朗克歇斯底裏的聲音:離楊慕之遠一點兒,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