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獵石(2 / 3)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直到現在,呂方陽依舊認為希德爾公司會尊重和保護文物,燒開水融化永凍土那是沒辦法,但他絕不允許這些人鋸木頭。他就是這樣的人,一直幸福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單純到了可怕的地步。

兩個特工把他從木框上抬了下來,呂方陽拚命掙紮,卻被特工鐵鉗一般的雙手死死夾住,扔進了一頂帳篷裏,呂方陽剛一衝出來,立即發現額頭上多了一個槍口,呂方陽頓時一愣,我趕忙跑過去,把呂方陽拉到一邊說:“算了,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這樣和盜墓賊有什麼區別?”呂方陽非常生氣,拾起身邊的一根木棍,想衝出去拚命。

我使勁拉住他說:“你這樣衝出去隻能白白送命,這幫人和我們之前遇到的對手不一樣,你忘記包子怎麼死的了?”

最後這句話把呂方陽給震住了,他和我一樣,看到了包子被秒殺的全過程,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現在想來還是心有餘悸。他想了想,稍微安靜了一些:“那我們就隻能這樣看著?”

我說:“現在不能輕舉妄動,不過,這幫人總有求我的時候,忍一忍吧!”

呂方陽歎息一聲,猶豫著點了點頭。

這一天,我們依舊忙碌到很晚才休息。呂方陽始終沒有說話,平靜得出奇,我雖然覺得不太正常,但忙了一天實在太累,脫了外套鑽進睡袋裏,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下半夜,我突然被一陣悉索聲驚醒,睜開眼睛一看,呂方陽的睡袋居然空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道。我心頭一緊,趕忙穿上大衣,捏了一支手電筒悄悄走出帳篷,很快,我發現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朝最大那頂帳篷走去,這頂帳篷我很熟悉,是用來存放物資裝備的,其中也包括裏維絕不會允許我碰的槍械彈藥。

我很快認出那個黑影就是呂方陽。看樣子,他對白天的事始終耿耿於懷,認為特工們不過是仗著有武器欺負人,所以想偷出一支槍藏起來,關鍵時候備用。他的做法非常冒險,那幫特工的警覺性都很高,更何況他們當中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奧普。我暗叫一聲不好,趕忙弓下腰來,悄悄潛到呂方陽的身後,想阻止他這種找死的行為。

呂方陽從來沒做過偷偷摸摸的事,顯得笨手笨腳,我生怕他會突然碰到什麼東西,引來巡邏特工的注意,還好,他的動作雖然笨拙,但沒弄出什麼動靜來。我慢慢朝他靠攏,正想把他一把拉開,呂方陽卻突然叫了起來。

我的心髒頓時漏跳了半拍,如果裏維發現呂方陽偷槍,說不定會馬上把他擊斃。想到這裏,我趕忙把他拉到另一個帳篷旁蹲下來,呂方陽還沒有反應過來,正想說話,被我一把捂住嘴巴,我對他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呂方陽終於看清是我,聽話地點了點頭。

我仔細聽了聽,並沒有腳步聲傳來,這才放開手,小聲問:“你叫什麼?怕別人不知道你要幹嘛是吧?”

“不是,”呂方陽搖搖頭,用手摸了摸頭頂,然後伸到我麵前,我一看,呂方陽的手上居然粘了點兒血。

我心頭一緊:“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受的傷?”

“不是我的血。”呂方陽指了指上麵。

我明白過來,原來呂方陽靠近帳篷的時候,突然感覺上方滴了什麼液體下來,他下意識用手摸了摸頭發,一看是血,嚇得叫出了聲,還沒來得及抬頭去看,就被我拉了過來。

我摸到帳篷側麵,仔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才打亮了電筒,朝呂方陽剛才站過的地方照去。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懸在帳篷的上方,正在左右搖晃,我將光束移向上方,心髒立即狂跳了一下,那個黑色的影子居然是一對黑色登山鞋,鞋子的主人身穿六色迷彩套裝,被一根繩索懸掛在山腰一塊凸出的岩石上,他的頭埋得很低,肩膀垮塌下去,晃眼一看就像個吊死鬼。

呂方陽也看到了這一幕,又想叫出聲來,被我一把捂住嘴巴,就在這時,帳篷附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也許是被我打亮的手電光束給吸引過來的。緊接著,我聽到有人用英文厲聲問道:“誰?”

我知道再也躲不過去了,這時候偷偷摸摸反而更洗不清嫌疑,索性站起來。高高舉起雙手,用英文回答說:“我起來撒尿!”

話音剛落,兩道強光立即照到我的臉上,我下意識捂住臉,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拉著呂方陽走了出來。

對方認出了我們兩個,也不說話,很快將光束轉移到那個懸掛在半空中的特工身上,這一回,光束是從下到上,正好照到特工的臉部,我們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特工渾身是血,嘴巴大張著,眼珠和舌頭已經不見了蹤影,就像三個鑲嵌在臉上的血窟窿,看上去非常滲人。

那兩人立即把特工放下來,特工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了,在南西伯利亞的冬季,一頭成年犛牛的屍體在二十分鍾內就會完全僵硬。果然,那人一探脈搏,立即搖了搖頭。另一個人立即跑進帳篷,不一會兒,裏維麵色凝重地走了過來,他檢查了特工的屍體,發現他和之前死去的文保師一樣,被人取走了眼球,舌頭和心髒。

“究竟是誰幹的?”裏維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

我們全都搖頭,雖然我對這幫特工沒什麼好感,但看到如此慘狀,也不免心生惻隱:“凶手應該是在他落單的時候下的手,你們的身手都不錯,依我看,八成是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