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後的晚餐(1 / 3)

看到這一幕,馮教授腿一軟跌倒在地上,顫巍巍地說:“完了完了,我們兩個今天要成圖瓦人的盤中餐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大盆內髒,也覺得犯惡心,但我比馮教授理智一些,仔細看去,那些內髒比人的內髒大了許多,似乎不是人類的器官。圖瓦壯漢把我倆推到盆子前,做了一個洗的動作。

“怎麼他要我們把這些東西洗幹淨?”馮教授瑟瑟地說。

我苦笑一聲,點點頭說:“看樣子是。”

“開什麼玩笑,我寧願死,也不要碰這些東西。”馮教授的眉眼已經擰成了一團。

我也開始犯難。就在這時,兩個女人走進來,她們有說有笑,每人端著一個盆子,盆子裏居然裝滿了鮮血。

我和馮教授的臉‘唰’一下白了。兩個女人見了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走過來,熟練的撈起盆中的腸,將血灌進去,然後把血腸的兩頭紮緊,放進旁邊的一口大鐵鍋了,鐵鍋架在篝火上,不一會兒,鍋裏的血腸就開始沸騰翻滾。兩個女人將煮熟的血腸撈出,切成片狀,整齊擺放在盤子裏,一個女人還好心地端到我麵前,讓我嚐一嚐。

我尷尬地擺擺手,女人也不勉強,又端起兩大盤,分別塞在我和馮教授手中,示意我們跟著她走。我們一前一後,往自己居住的蒙古包走去,就在這時,迎麵走來兩個人,他們的身上都包裹著紗布,一路談笑風生。我認出其中一人就是擊暈裏維的那個壯漢,而另一個人,居然是斯瑞。

“斯瑞!”我叫了起來,看到他沒事,我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斯瑞也認出了我,立即麵色一沉,我這才發現,他的左臂和前胸都裹著紗布,看樣子傷得不輕。

“宋方舟,怎麼是你?”他也覺得很意外。

我說:“我現在是俘虜,幫著打點兒雜。”

斯瑞不再說話,但表情明顯警惕了不少,我上前兩步,試探著問:“你的傷…”

斯瑞冷笑一聲說:“是裏維,那天他把我領到一邊,二話不說就是一槍,我滾下山崖昏死過去,如果不是歐查在山穀裏發現了我,恐怕我已經死了。”

我看了一眼旁邊那個名叫歐查的男子,他和斯瑞一樣,用很不友好的眼神望著我,我知道他們認為我和希德爾公司的人是一夥的,所以非常敵視。也難怪,我們挖掘了斯基泰王族陵墓,觸犯了圖瓦人的禁忌,斯瑞又差一點兒被裏維秒殺。

我還想說點兒什麼,斯瑞卻沒有要和繼續我說話的意思,徑直朝前走去。走出幾步,他冷冷地拋出一句話:“宋方舟,這是報應!”

我心頭一顫,斯瑞已經完全把我當成了敵人,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

回到蒙古包,我發現裏維已經醒了,隻是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現在根本動彈不得。馮教授把盤子放在地上,其他人立即圍了上來。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血腸。”馮教授的聲音依舊幹澀:“這幫圖瓦人真當我們是囚徒了,給的食物全是下水。”

“不是的。”裏維說:“圖瓦人崇尚自然,認為浪費食物會招來惡報,所以會把獵物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吃掉,這才是真正的圖瓦餐,他們自己也吃這個。”

馮教授苦笑一聲,不再說話,獨自走到一邊去坐下。

“原來這就是圖瓦餐,你早說嘛!”呂方陽走過來,拿起一片血腸就往嘴裏塞,吃下第一口時,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但很快就把剩下的塞進了嘴裏。

“也不是那麼難吃啊,”他邊吃邊說:“你們都嚐嚐吧!”

廚師皺著眉頭走過來,也嚐了一片,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這東西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不過能填肚子,也隻能勉為其難地吃下去。其他人見嘴刁的廚師都敢吃,於是一哄而上,大家都餓壞了,兩大盤子血腸很快就被消滅掉了一大半。眼看著食物越來越少,馮教授終於坐不住了,他走過來,伸手就是一把,動作比任何人都快。呂方陽一邊吃,一邊拿了幾塊給裏維,裏維也不說話,張口便吃,他受過嚴格的生存訓練,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能補充熱量的食物。

填飽了肚子,大家的精神都好了許多。裏維告訴我們:這個部落應該是當年成吉思汗征戰時留在薩彥嶺的傷兵,這些士兵非常忠誠,傷好後一直在這裏等候可汗歸來,時間長了,他們索性在這裏長住下來,娶妻生子,以狩獵為生,一直延續到現在。

說話時,他不時看看外麵,天亮了,希德爾公司的援兵也應該到了。我想,既然奧普沒有被抓住,就應該會領著特工們前來營救我們,憑他的能力,要找到這些蒙古包不是難事。

“放心吧,他們會來救我們的。”呂方陽難得的善解人意一回,盡管他對裏維的許多做法不敢苟同,但裏維畢竟在關鍵時候救過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