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黃金之城(2 / 3)

斯基泰人是一個嗜血的民族,此時此刻,圖木庫的靈魂在我的身體裏左突右撞,發出憤怒的高嚎。

就在這時,我被奧普踢中胸口,被冰刃割開的傷口再次撕裂,劇痛使我清醒過來。

“宋方舟,你和這三個人認識?”羅素疑惑地問。

“當然認識!”我咬牙切齒地說。

“那他們是誰?”羅素指著我懷中那具屍體問。

我埋頭一看,不由得又是一愣,我居然抱著一個陌生的男子,這人麵無表情,半閉的雙目雖然毫無活人的真實感,卻和獨目一樣,顯得深邃和怪異。再看另一具屍體,同樣隻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除了臉色蒼白一些,他們和我們一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剛才不過是戴了一張奇怪的獨目麵具。

奧普鬆了口氣:“虛驚一場,我還以為是真正的獨目人,原來隻是麵具。”

“走吧,我總覺得這三個人看上去很奇怪。”羅素心有餘悸地說:“而且,我覺得宋方舟也不太對勁。”

“要不,在這兒幹掉他?”一個特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不,先帶著。”羅素說:“他畢竟是禿頂人的後裔,也是通天之塔的護衛者。剛才那些‘獨目人’沒有攻擊我們,說不定就是因為他。”

聽了羅素的話,我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從小到大,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即便後來知道自己是禿頂族的後裔,我依舊覺得自己距離這個神秘的民族非常遙遠。可是現在,置身於通天之塔中,我第一次有了自己是個禿頂阿爾吉帕人的自覺。而神秘的獨目人,是和禿頂人同樣曆史悠久的民族,而且同樣和通天之塔有著莫大的關聯。

我被兩個特工連拖帶拽著朝前走去,走出幾步,我忍不住又回過頭,三具“獨目人”的遺體躺在地上,麵無表情,頭燈的光束從那三張陌生的臉上掃過,雖然已經死去,他們依舊用半閉的眼睛盯著我,似乎要向我傳遞什麼信息。

繼續前行,我們的眼前出現了許多彎道,用黃金鋪築的通道變得崎嶇難行,有些路段出現大弧度彎折,地麵也變得不再平整,稍不注意就會擰著腳。大約二十分鍾後,前方的通道突然向上,近乎筆直。就像一根垂直向上的管道。馮教授走在最前麵,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肯定爬不上去的,他轉過頭,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身後的幾個特工。奧普也沒料到通道會突然變成這樣,不禁奇怪,一個特工走過去,靈活地往上一躍,用背和雙腳抵住洞壁,一點點往上移去,洞壁不算光滑,沒多久,特工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上方的黑暗中。

羅素等人焦急等待著,半個小時後,山洞上方卻沒有任何反應,那名特工就好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不是太長了,還沒爬到頭?”羅素不安地問。

“不像,過了這麼久,就算沒有找到出路,他也應該給我們發來信號。”奧普皺皺眉頭說:“情況不妙。”

話音剛落,黑暗的通道中突然落下一樣東西,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隨即傳來。馮教授嚇了一跳,差點兒又摔倒。我們定神一看,落下來的東西是一塊金屬銘牌,這塊牌子我們都很熟悉,那是用來記錄希德爾公司員工身份的牌子。

為什麼銘牌會落下來?羅素驚呆了。奧普不停地原地踱步,不時看看頭頂的通道。認識這麼久,我還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焦慮。人在麵對未知時會有本能的恐懼,即便有鬼人之稱的奧普也不例外。更何況這裏是通天之塔,我們尋找了很久的秘密源頭。

“不對啊!”不知過了多久,馮教授突然叫了起來:“我們上當了!”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羅素本來就心煩,聽到馮教授這麼一叫,心情更不好了。

馮教授說:“你們想過沒有,我們剛才為什麼要走這條道?”

“你還說,不就是你帶的路嗎?”奧普皺了皺眉頭。

“不是,我們是被那三個‘獨目人’吸引過來的。”馮教授說:“你們仔細想想,獨目人不是出現在我們前方的通道上,而是出現在側麵的通道上,自從進入黃金通道,我們就沒遇見過岔道,也就是說,當時我們左側是不應該出現岔道的。”

被他這麼一說,奧普和羅素也想起來了。因為‘獨目人’的突然出現,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從而偏離了原本的通道。也就是說,我們在不知不覺中被‘獨目人’引入了一條不應該存在的岔道。

我心中暗驚,看來這條黃金通道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怎麼辦?”一個特工問。

“往回走!”奧普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我們不等他了?”特工指了指頭頂。

奧普一言不發,轉身就走。羅素和馮教授趕忙跟上,三個特工收好銘牌,押著我往回走去。我們的速度很快,每個人都下意識加快了腳步。可我們走了很長時間,始終沒有看到那三具‘獨目人’的屍體。

是屍體被人搬走了,還是我們走錯了路?一行人邊走邊觀察,頭燈光束四下亂竄,光芒映照下,到處都是金燦燦的光芒,雖然奪目,卻找不到任何參照物,也無從辨別方向。

“再倒回去走看看。”奧普想要確定自己往回走的路和來時的路是不是同一條。於是領著眾人往回走去,果然,我們再也沒有看到那條筆直向上的通道。

這個發現讓羅素等人非常沮喪。黃金通道看似簡單,卻處處蘊藏玄機,毫無疑問,通道裏遍布機關,很可能這裏和剛才那個迷宮山洞一樣,隻不過少了石球,多了黃金。而且岔道由於某種力量的控製會被突然打開和關閉,使我們行走的道路始終隻有一條,連個選擇都沒有。

就這樣,我們在沒有盡頭的通道裏來來回回走了足有三個小時,所有人都累了,望著四周一塵不變的燦爛光芒,我第一次對黃金產生了恐懼。

不祥的預感再次應念,在我看過的影視劇裏,凡是找到黃金之城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看樣子我們也不例外。

希德爾的特工都受過嚴格訓練,心理承受能力很強,雖然處境不妙,幾個特工卻依舊麵無表情,行動如常,沒有絲毫的慌亂。但馮教授就不行了,他不停地左右張望,表情由緊張變得麻木,眼神也開始渙散。走了很久,他突然停下來,指著頭頂說:“說不定,剛才那人沿著通道一直往上爬,爬到天上去了。這裏不是通天之塔嗎?也許我們都應該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