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還是先看看再說吧!”高飛一邊說,一邊四下觀察起來。
由於剛才是在祭壇基部找到了開關,所以現在他們也從這裏入手。不出所料,基座的文字部分凹下去一塊,三人腳下出現了另一個入口。
有了剛才的教訓,他們這次不再冒進,高飛示意馬名揚留在上麵,等一下他和方濟舟上來的時候,他才能打開開關。
馬名揚顯然不願意,他想說什麼,但見高飛態度堅決,隻好點頭同意。
第二層的情況和第一層類似,也隻有祭壇和壁畫,隻是麵積小了一圈,壁畫內容和上麵一層基本相似,全都慘不忍睹。高飛依樣畫葫,打開了第三層的入口,這一次,兩人麵麵相覷,同時皺起了眉頭。
問題不是他倆應該誰留下,而是接下來還有七層石塔,估計除了最後一層,每一層的狀況都一樣。可他們隻有兩個人,不可能在每一層留下一個來,給自己騰出退路。
高飛問方濟舟:“怎麼辦?如果孤注一擲,到了最下層,可能我們全都活不了,上麵那個九層石塔你也看見了,除了最下麵一層,其餘八層全都被封死了,如果地上石塔是地下石塔的倒影,格局就應該完全一樣,根本沒有出口。”
“可上麵的入口已經被封死了,根本就回不去。”方濟舟咬咬牙說:“算了,死就死吧!這次來和田算我運氣不好。”
高飛笑了:“那可不行,我們誰都不能死!”說完,他不容方濟舟回答,從包裏取出鑿子,使勁朝上扔去,鑿子碰到洞頂,發出響亮的聲音,很快,石洞打開了。
馬名揚探出頭來問:“發現什麼沒有?”
高飛搖搖頭:“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你跟著我們下去;第二是你呆在上麵,第一層的空間最大,氧氣最多,不過也熬不了多久。”
馬名揚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那還用問嗎?我壓根就不想呆在上麵。而且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們要把我一個人留在上麵?”
“原因不是明擺著嗎?我們正在往一條死胡同裏鑽,越往下空間越小,很可能再也上不來了。”方濟舟解釋道。
“上不來?”馬名揚似乎很奇怪:“不對啊,出口不就在最下層嗎?”
“怎麼可能?”方濟舟睜大了眼睛。
“真的,就在下麵,”馬名揚指指自己腳下:“在上麵的時候,你和高飛隻顧著往石塔衝,我在石牆邊兒上站的時間最長,那裏地勢要高一點,所以我發現,雖然二層以上的樓層都被完全封死,沒有出入口,但最頂上那層卻開了個天窗,也不知道幹什麼用的。不過,既然是淩波幻影,地上和地下的建築格局就應該一樣,估計地下最後一層也有一個出口。”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方濟舟的心中掠過一絲驚喜,看來,他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高飛衝方濟舟點點頭,示意趕快行動,不要再做猶豫,多耽誤一秒鍾,他們被悶死的可能性就大了一分。方濟舟也不含糊,熟練地按下開關。下到第三層,剛一落地,頭頂的入口就自動關閉了。
第三層和以下幾層的石室結構基本相同,隻是每一層都比上一層小一圈,到第八層時,三個人呆在狹小的空間裏,已經覺得有些擁擠了。
高飛正要按動開關,方濟舟突然把他叫住,不無忐忑地問:“如果第九層下麵沒有出口,怎麼辦?”
高飛有片刻的沉默,半晌,他從嘴裏擠出兩個字:“不會!”
不會什麼?方濟舟正想問,他已經按下了第八層石塔祭壇下的開關。隨之石頭摩擦發出的鈍響傳來,他們腳下又露出一個石洞。
石洞裏黑漆漆一片,高飛將熒光棒扔下去,方濟舟發現最下層除了更加狹窄外,和上麵幾層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時間,他的心跳驟然加速,同樣的問題在他腦海裏反複回蕩:如果下麵沒有出口怎麼辦?
“別太擔心了。”高飛說:“既然這塔是用來鎮妖的,邪物就肯定被壓在塔下麵,而不是被供奉在塔內,最下層也是石塔的一部分,和其餘八層的格局布置一樣是正常的,真正被鎮壓的東西在塔的下麵。”
馬名揚說:“是啊,中國許多佛教珍品都是在塔寺的地下室裏發現的,比如大雁塔和雷公塔。這麼說來,塔下還有地下石穴的說法應該行得通。”
高飛點點頭,率先跳了下去,為了節約氧氣,之後的幾層他們都沒有再點亮祭台,而且隨著空間的逐漸變窄,用手中的熒光棒就足夠照明了。
方濟舟跟著跳了下去,發現空間很小,就讓馬名揚暫時呆在上麵。
不出所料,第九層和上麵八層的格局布置完全一樣,由於太過狹窄,他們隻要一彎下腰,後背就會抵住石壁,一想到牆壁上那些惡心殘忍的壁畫,方濟舟就有些反胃,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因為高飛已經迅速將手伸向了祭壇下方。他屏住呼吸,等待著即將揭曉的謎底,一個關乎生死的謎底。
高飛卻突然停住了,他抬起頭對方濟舟說:“你剛才問我,如果下麵沒有出口怎麼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我這個人運氣一向很好,總能逢凶化吉。”
方濟舟勉強笑了笑:“如果真能這樣,我就跟著沾光了。”
高飛也笑了,大家都想用笑容衝淡彼此心中的緊張。趁著笑容沒有褪去,他快速按下了基腳開關,下一秒,兩人腳下一空,直直落了下去。雖然不是第一次下落,但方濟舟能感覺到這一回明顯不同。空氣變得異常渾濁,充斥著一股怪味,緊接著他的大腦莫名脹痛起來,馬名揚的呼喊聲中夾雜了一種詭異的聲音,像是風聲,又像是有人正在他耳邊悠長的歎息。
很快,他們再次跌落到地上,後背又是一陣疼痛,這種沒遮沒擋的下墜已經是第三回了,每一回都惹得他們驚心動魄,就像死過一次。
方濟舟坐起來,拾起落在一邊的熒光棒,剛想看看周圍的環境,身邊突然一陣疾風,緊接著“哎喲”一聲,馬名揚也跳下來了。
方濟舟正雙手撐地,無意中碰到一隻手。這隻手冰冷異常,散發出死亡的氣息。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馬名揚的手怎麼這麼涼?
下一秒,馬名揚突然叫了起來:“方濟舟,高飛,你們怎麼了?”
高飛的熒光棒適時照了過來,光亮滑過馬名揚驚訝的臉,照出了地上的兩具屍體,三人全都愣住了,這兩具屍體的死狀非常可怕:七竅流血,雙眼大睜,胸前各有一個碗口大的血洞,鮮血流淌一地,已經半凝固。馬名揚的一隻手上沾了血跡,看樣子,剛才在黑暗裏,他無意中摸到了屍體身上的血洞,而方濟舟摸到了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