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冰封雪域(2 / 3)

別看包子瘦得像根蘆柴棒,他經常幹出一些特瘋狂的事,每一回都夠讓方濟舟後怕上好幾宿。原以為他有了媳婦會收斂一點兒,現在看來,他那副不要命的德行一點兒也沒變,媳婦算白找了。

從山上翻過去是不可能了,托包子的福,三個人不得不逃命似的跑下山,開始第二次繞道,有了昨晚蹲貓耳洞的經曆,他們都下意識加快了步伐,希望能在天黑前繞過這座山。

包子不時看看包裏的小雛雕,小雕受了傷,背上血跡斑斑,包子停下來,簡單處理了一下雛雕翅膀上的傷口,看到小家夥有了些精神,這才繼續趕路。還好這段山路比昨天經過那段要好走一些,而且有毛驢代步,隻要路況不至於太危險,他們一般都在驢背上,輕鬆了許多。大約走了五個小時,三人終於繞過了這座山。當買買提再一次看到似曾相識的路段時,興奮得叫了起來,他得意地說,如果能在天黑前走到半山腰,就能住上舒適的石屋,說不定屋子裏還有火爐。一聽說火爐,方濟舟和包子都來了精神,卯足了勁往上爬,上行的山路不能騎驢,他們隻能一邊爬一邊牽著驢走。好在三頭毛驢都是好樣的,愣是靠著強健的四蹄爬上了山崖。可當他們麵對買買提所說的石屋時,全都傻了眼。

半山腰的確有一間石屋,買買提告訴他們,這間屋子已經有一百多年曆史了,專門提供給上山的采玉人。屋子裏有土炕,還有爐子和水壺。可他們進去一看,水壺和爐子連影都沒有,石壁還四處漏風,方濟舟癟癟嘴,就這段時間探險的經驗來看,這樣的石屋到了下半夜,鐵定冷得像冰窖一樣,還趕不上他挖的土洞。

時針已經指向下午四點,要再另尋住處已經不可能了,他們隻好將就附近的材料,將石屋修補一下,湊活一宿。包子找來一些野草,塞在較小的縫隙裏,大的縫隙就隻好用防寒服遮起來,能擋住多少是多少。買買提在石屋中間做了一個土灶,找來些枯樹枝,點起了小火堆。晚上,三個人坐在火堆旁開了個會,買買提說:如果順利,明天就要上雪線,真正艱難的路段就在那裏,毛驢是肯定不能騎了,大家必須做好爬山的思想準備。

“那能不能抄近道?”包子一邊照顧雛雕吃東西,一邊問。

“哪兒有什麼近路。”買買提苦笑著搖搖頭:“采玉場可是坐落在四季嚴寒的冰雪地帶,周圍全是冰塊和凍土。別說找不到近路,就算找到了,估計你也不敢走。”

方濟舟和包子失望地點了點頭。有了火灶,石屋裏暖和了許多。方濟舟閑來無事,四下看了看。石屋非常破舊,裏麵沒有任何東西,隻在靠山崖的一麵擺著一張石床,石床由兩塊青石拚接而成,下麵是空的,可以在裏麵燒火,將上麵的石床烘熱。方濟舟趕忙找來枯樹枝點著,烘烤石床,能在這上麵躺著睡覺,那可比昨晚挖的土洞強多了。

包子也過來幫忙,他在方濟舟的身旁蹲下來,將雛雕小心放在炕上,又將一塊帶凹洞的石頭放在它旁邊,石頭裏盛了些水,雛雕吃了點兒東西,精神明顯好了許多,它在炕上來回走動,一邊低頭啄著什麼,突然一不小心,打翻了盛水的石頭。

“小東西,這炕上連粒米都沒有,有什麼好啄的。”包子笑著直起身,正想將雛雕抱走,突然指著床麵叫了起來:“波斯,快看這是什麼!”

方濟舟直起腰一看,石頭裏的水並沒有潑灑開來,而是沿著青石板上的細小線條一路流淌,勾勒出一幅簡單的地形圖。其中的幾個重要地點旁還有漢語標注,比如說黑山村、采石場和石屋。

“真是太好了,”包子叫起來:“我們手上要早有這幅地圖,也用不著跟著買買提瞎轉了。”

買買提湊過來仔細瞧了瞧,皺著眉頭說:“不對啊,這上麵的路我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那是你對這裏本來就不熟悉。”方濟舟差點兒想說買買提這趟做向導完全是見錢眼開,根本不顧他和包子的死活。但想想還是算了,大家畢竟還要合作。

“我看還是小心點兒好,”買買提被他們說得很沒麵子:“這幅地圖少說也有幾十年曆史了,說不定山道早發生了變化。”

包子漫不經心地看看他說:“幾十年怎麼了?你不是一樣住在幾十年前修的石屋子裏?有什麼好怕的,別人敢走的路,我包曉貴一樣敢走。”

買買提不再說話,他幹咳兩聲,回土灶前添柴火去了。方濟舟和包子是一國的,兩個人舒舒服服地縮在石床上,商量著接下來的打算。溫暖的石床非常舒服,他倆又累了一天,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三人收拾行裝繼續趕路,方濟舟和包子將地圖小心描繪下來。一想到接下來的路可以不用聽買買提瞎指揮,他倆就心情大好。買買提知道自己之前帶錯了路,也不好說什麼。隻是一路上不時低聲嘟噥一句:不對啊,這條路我從來沒走過啊!

對於買買提的擔心,方濟舟和包子根本不去理會。但有一點他說得沒錯,接下來的路,毛驢基本排不上用場,道路越來越狹窄,坡度也越來越陡峭,到了最後,人必須前拉後拽地把毛驢往上拉,三頭驢徹底成了拖累。他們不得不一邊走一邊歇息,三個人都累得夠嗆。和陡峭的山路一樣,越來越低的氣溫成了三人不得不麵對的又一個考驗,他們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三分鍾,四周開始出現冰凍區域,他們的呼吸也比之前沉重了許多,雖然方濟舟的身邊沒有測算海拔的儀器,但他估計已經到了雪線以上,海拔不會低於五千米。雪線是一種氣候標誌線,高度從低緯度向高緯度地區降低。在我國西部,從青藏高原、昆侖山到北麵的天山和阿爾泰山。雪線高度從6000米以上逐次下降到5500米、3900-4100米、和2600-29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