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麻子因生得醜陋,資質低下,在淩雲宗雜役弟子中混跡了十餘年,年近三十卻仍在煉體八紋徘徊,此生無望淬骨境界,隻能托關係當了個雜役管事,平日裏最喜好欺壓刁難那些長相俊朗、胸懷大誌的青年雜役。
身為秦家大少爺的秦淵,模樣玉樹臨風,雖說秦家覆滅使他略顯頹廢,卻也掩蓋不住他眉宇間那股銳氣,在雜役弟子中鶴立雞群,自然就成了劉麻子刻意刁難的對象。
聽見要加罰,秦淵麵色一沉:“遲到?這分明才淩晨四點,而且雜役弟子挑水的時間不應該是日升後嗎?”
“呦嗬?還敢頂嘴?今天的任務再加三缸水!”
劉麻子那張令人作嘔的馬臉上,掛著得意的嗤笑,指著鼻子道:“在雜役堂裏,老子的話就是規矩!哪怕老子說天上的太陽永遠不落都行,有本事你甭在這淩雲宗待啊?哼哼。”
秦淵咬著牙,怒氣升騰不息,加罰五大缸水?要知道一位雜役弟子一天的任務,也不過三大缸水而已,這一罰就是增了近兩倍的量!
淩雲宗中的水缸,可不是尋常人家那種小水缸,而是足有四五米高的大缸子!哪怕對習武之人而言,想在一天內挑滿八大缸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秦淵眼底充血:“劉麻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老子就欺你,怎麼著?”
劉麻子麵色一冷,衝上去狠狠給了秦淵臉頰一拳,力氣大的出奇,秦淵牙根都被打的險些脫落,血跡自嘴邊滑落。
劉麻子獰笑道:“哼!就你小子也敢叫我劉麻子?我看你是活膩味了!這個月的淬體丹別想要了,若非宗門內不得擅自私鬥,老子現在就揍死你。”
說著,劉麻子得意洋洋的轉身就走,全然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秦淵盤膝坐在冰冷草垛上,心裏卻遠比這草垛還要徹冷。
原本他就對雜役弟子的生涯已是絕望,現在又此般受辱,怒火頓時充斥了胸腔。
一直這樣被欺壓下去,該如何報滅族殺父之仇?這淩雲宗的雜役弟子,倒也不如不當!
心中有所決斷,秦淵感覺心情忽然間舒暢了許多,念頭通達。
不過,望向劉麻子眼中的怒火卻絲毫不減,這家夥在這兩年中,不知欺壓了我多少回,克扣了多少丹藥,臨走前也絕不能此人好受!
秦淵眼眸泛起冷意,目光在草垛床榻邊一掃。
不遠處,便是一把生鏽了的斷劍。
此劍乃是秦淵自族中逃出時的佩劍,雖被一個黑衣人所斬斷,但依舊鋒利,刃露寒芒……
可問題是,劉麻子雖然令人厭惡,卻是實打實的煉體八紋境界!比秦淵煉體四紋足足多出八百斤力氣,秦淵壓根不可能教訓得了他,說不定還會被反過來被狠揍一頓。
在這方九州大陸。
武者最底層便是煉體與淬骨兩層大境界,其中煉體境界分九重,每突破一層身上都會增加一絲血紋,故而也被稱之為煉體九紋!
身體經絡每打通一條紋路,便會增加至少兩百斤氣力,越往後越艱難,直至煉體九紋的兩千斤神力!
故而,煉體四紋幾乎不可能打過煉體八紋。
“難道隻能灰溜溜的被迫離開?”
呢喃自語,秦淵盯著斷劍的目光遊移,視線餘光,恰好掠過扔在一旁的泛黃古書。
微風吹拂,將書頁翻動。
清冷月光灑下,一段殺氣騰騰的話,恰逢其時的映入眼簾。
天不仁,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