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這麼遠的路來南滄,北堂雪對這裏的氣候亦如許多北嵩士兵一樣感到不太適應,沐月便讓她趕緊回房休息,留下一眾侍衛女守護北堂雪,而她自己則換了一身便服帶了兩個婢女就出了驛館。
而夏侯正和紫茉在來南滄的路上可把兩個小家夥給折騰慘了,先是被人偷去了錢袋子,這幸好是夏侯正機靈,老早就把銀票藏在了鞋底裏,錢袋子裏的不過就是一些碎銀罷了,後來好不容易到了南滄卻又被販子抓去要賣到妓寨。
在臨近南滄都城的淶水鎮,一處並不怎麼起眼的院落中有兩間被封了窗戶的小黑屋,門口還分別站了兩個男子把守,夏侯正和紫茉就被關在其中一間。
屋裏光線太暗,唯有從窗戶縫和門縫之間透進一點點光亮來。那些人販子根本不給他們飽飯吃,一天就給兩碗稀粥裹腹。
夏侯正將紫茉護在牆角裏,在他的右邊隔一個人就是哎喲喂呀不停呼痛的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大的男孩子。夏侯正昨天見著他剛進來的時候被那些壞人扒去了一身華服,他那個小跟班看上去比他要大一些,倒真是挺護主的,寧可自己餓肚子也堅持把粥讓給主子吃。
可惜一看他那主子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兩碗稀粥還不夠塞牙縫的呢!昨晚就是他先帶頭鬧哄,招的屋裏另外幾個男孩也跟著一起向人販子要吃的,卻不成想沒把飯討來反倒招來一頓毒打。
“主子,您怎麼樣了?都怪小折子不頂用,沒保護好您!”這個名叫小折子的跟班看著自家小主子那個疼痛難忍的勁兒愈發地內疚自責不由得哽咽起來。
見他真的急哭了,他家主子總算是暫停了呼痛,瞅著他安慰道:“不怪你,都是我不好,不該一時任性跑出來玩。昨晚你護在我身前檔了好多鞭子,現在你身上肯定比我疼。你放心,等咱們出去以外,朕一定將這些壞蛋滿門抄斬!”
小折子立刻捂著他的嘴,抬頭看了看外麵的看守沒什麼反應,又看向自家主子低聲道:“噓!主子,這外麵可不比家裏,您說話要多加小心才是。”
那位小主子卻是很不服氣,但在小折子的苦勸下才不再說氣話了。隻是這麼一間狹小的屋裏哪怕聲音再小,離他近得怕是也能聽到一二。
“少——”紫末才剛開口,爺字還未發出聲來,夏侯正就簇了眉頭哼了一聲,紫茉便趕緊改了口,小聲問道:“正,咱們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你想好怎麼逃出去嗎?”
夏侯正一向點子多有主見,紫茉平常就全聽他的,故而這時候也盼著他能夠想出來好法子來,可惜夏侯正這回搖了頭:“我還沒想好。”
突然阻擋光線的門打開了,隨即走進來一個提著粥桶的婦人,隻見她虎著臉對這屋裏的十來個孩子說:“昨晚鬧哄被打的今天可沒做你們的粥,其他人趕緊過來。”
這時夏侯正和紫茉才看清楚旁邊那對主仆的模樣,倆人一胖一瘦,主子龍眉鳳眸俊朗非凡就是膚色黑些,小跟班一雙單鳳眼兼小鼻子小嘴頗有點兒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