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8章 結束的開始(3 / 3)

「保護人類是守護天使的職責對吧?那麼……就摹這東西年天界爆炸,爆炸所產生的衝擊和可能影響人界的魔力,就由我們張開防壁阻止,這樣一來還可以保住人界。」

「真是個好方法,隻不過那樣你就要背負讓天界毀滅的汙名囉?」

「負責人就是為了擔負責任而存在,犧牲我一個人的性命也無能為力,甚至還要賠上整個天界……我真是史上最差勁的守護天使長……所以後麵的事就……拜托你了。」

「換成我站在你的立場,結果也會一樣的。」

僅是放出理力,雪拉就已經竭盡全力,她甚至無法插嘴兩人的談話,隻要集中力稍一中斷,防壁將會無法維持下去。

(——誰來……救救我們,小光……)

或許是上天聽到雪拉的願望,魔力之箭的力道稍微減緩了,隻見從地上延伸出一條糾纏如繩索的魔力,那是從地上的森林公園所放出的。

「大家上啊!現在是天使還是惡魔都已經無關了!」

隨著卡魯瑪的號令,地上的獸人惡魔們開始一齊拉動繩索。

天使們從上空推回,而地上的獸人惡魔們則是將魔力合而為一,要將魔力之箭拉回魔界。

惡魔們在卡魯瑪的帶領之下,動作整齊劃一,十分團結……即使如此卻仍不足以推回魔力之箭,隻見魔力之箭靜止在空中不動。

而理力耗盡的天使們一個接著一個脫落……地上的獸人惡魔所生出的魔力繩索也越來越細,隨時有可能會斷裂。

天使與惡魔齊心協力也無法阻止,一切都將要回歸於無。

「……光,用這個力量……保護大家。」

依德爾手按胸口,那是心髒的位置,手掌所感受到的鼓動,讓依德爾確實感受到「自己是活著的」,而這條命是光給她的。

「那樣儆依德爾……妳會……妳會如何昵?」

封印在魔界地下深處的遺跡,在遺跡中心的六柱之廳內,依德爾轉而麵向光,擁抱著他微笑說道:

「……不會怎麼樣,隻是恢複原樣而已。」

「不是!那靈魂……那條命不是別人的東西,已經是屬於依德爾了!是屬於……依德爾妳的東西,我的靈魂給妳!妳就用那力量救大家……」

「……光不可以死,大家、大家會傷心的。」

「依德爾也一樣吧?如果依德爾不在了,我也會悲傷的,雪拉、卡魯瑪、千景還有媽媽也是!」

「……一樣呢。」

「沒錯,我們都一樣……」

「……神一定是希望我能成為一個讓光覺得溫柔的人……所以才會派依德爾來到世上吧。」

依德爾說著墊起腳尖,親吻了少年的麵頰。

光的臉頰上有眼淚的味道。

「……現在還來得及,隻要光飛去,一定就能夠保護大家。」

依德爾緩緩閉上眼,彷佛要將最愛之人烙印在眼底。

「所以我還給你,再見了……光。」

「不要說再見……依德爾……由我來代替妳……」

「……謝謝你,因為依德爾能遇見光、小雪還有大家,依德爾非常幸福,所以……依德爾最喜歡大家了……」

然後依德爾的身體失去力量,直接就靠在光的身上,依德爾的雙眼已不會再睜開,雖然仍殘留體溫,卻也終將逐漸冷卻,光緊緊抱住少女嬌小柔弱的身軀。

少年的背上張開白金色的羽翼。

「妳等我,依德爾,我很快……就會讓一切結束,然後回來還給妳,這靈魂我隻是向妳暫借而已唷!!」

光輕輕讓依德爾躺下,然後舉拳朝向天空。僅僅隻是這樣的動作,阻擋去路的遺跡天花板立刻開了一個圓筒形的洞,從那裏看得到遙遠彼方的魔界天空,然而白金色的羽翼隻是一個展翅,下一個瞬間光的身體便從地下深處來到地上,穿越魔界的天空……少年飛舞在港市的天空。

目前參與防壁的人隻剩下米哈爾、拉法,以及雪拉和亞克,此時一個背上有著白金羽翼的大天使,闖人四人與失控的巨大魔力之間。

「你是……小光嗎?」

在朦朧的意識中,雪拉向大天使如此問道。

「大家……請把力量借給我!!」

光直接觸碰魔力之箭,那具有凶惡破壞力的魔力,天使隻要觸碰到,很可能會瞬間遭到蒸發,但是少年接了下來,那是依德爾的魔力包覆在光的手上,幫助他控製魔力。光身為天使,卻能夠驅使魔力與理力,吸收破壞的魔力,使其轉變為治愈的理力。

原本一度耗盡力量的天使們,在受到光放出的治愈理力後得以恢複,又再度向防壁聚集起來,防壁又再次恢複了強度。

而地上的獸人惡魔們也趁著這個空檔,將魔力繩索重新凝聚得更為穩固,而從地麵仰望天空的卡魯瑪,看到光的變化……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依德爾小姐……妳還給他了吧。)

卡魯瑪悲不自勝,卻沒有湧出憤怒或憎恨的感情,隻覺得十分空虛,即使成功保護天界和地上,依德爾也已經不在了。

(——我……究竟做了些什麼,我救不了依德爾小姐,無法……給依德爾小姐一個幸福的未來。)

「喂!卡魯瑪,你別偷懶啊!」

惡魔少年背後傳來斥責的聲音,是獸人惡魔們。

「少、少囉嗦!已經……結束了啦!」

「別放棄!你不振作怎麼行呢!我們要親手保護依德爾小姐最喜歡的世界不是嗎?」

獸人惡魔們尚未發現依德爾已死,然而他們的話卻在卡魯瑪的心中深處回響。

(——依德爾小姐最喜歡的世界……)

卡魯瑪這時才明白,依德爾為了保護她喜歡的人,聽以才把靈魂還給光,這樣下去……依德爾的心意將會白費。

「沒錯,對,就是那樣……這時我們要是不努力……」

為了回應依德爾的思念,卡魯瑪再次用力緊握住魔力繩索。

「上啊!我們不能輸給天使們,讓他們見識我們對依德爾小姐的思念有多麼團結!」

卡魯瑪的號令再度讓獸人惡魔們的心團結再一起。

他們那份心意的力量,光也確實感受到了,其它天使或許不能明白,但是體內藏有依德爾魔力的光,感受得到獸人惡魔們熾熱的心。

(——隻要讓理力和魔力……合而為一,我沒說錯吧?依德爾,妳之所以將魔力托付給我……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初次使用完全的力量,光為了控製理力和魔力就應付不暇,此時雪拉離開防壁,陪在光的身邊,光正為兩股相反的力量而困惑。

「冷靜下來……小光一定可以運使理力和魔力的,調整呼吸……相信你自己。」

「我知道了……我試試看,助我一臂之力吧,雪拉!」

光不停將腳下卷動的魔力轉換為理力,但是卻幾乎被那過於龐大的容量所壓倒,正因為光如今已能使用魔力和理力,所以也明白貝爾菲拉琪這一擊是多麼沉重。

「當然,我會陪著你的,而且不止是我……大家……都希望這個世界能存續,你要感覺那股波動,找出大家的心合而為一的瞬間!!」

於是光閉起眼睛,在漆黑的黑暗中浮現出無數道光,卡魯瑪和獸人惡魔,雪拉和拉法,還有亞克和米哈爾以及天使們,那些光有些忽明忽暗,有些則是略顯模糊,光想象這是照相機在對焦。

讓每一道光發出最大極限的光輝。

此時少年的心中聽見。

(——就是現在,光。)

「去吧——————」

光在發出叫聲的同時將魔力之箭推回,隻聽到大氣震動,發出有如雷鳴般的聲響,魔力之箭上升的力道消失了。

雪拉的臉頰滑下淚痕,因為雪拉也確實聽到了,聽到依德爾的聲音……從光體內傳出。

(——依德爾……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妳。)

光則是忍住淚,握住雪拉的手,配合她的呼吸,而天使和獸人惡魔們也跟隨著照做。

「可以的!不管是天使、惡魔還是人類,都可以像這樣……攜手同心!!」

聽到成為大天使的少年說出此話,雪拉也點頭認同。

「這差一點……隻差一點了!!」

推回的力量膨脹至兩倍、三倍,終於將魔力之箭推回了。

獸人惡魔的隊列往魔界方麵退後,魔力之箭的箭身有三分之一被拉進魔界。

「再一次就好了。」

光回頭向眾人確認,拉法緩緩點了點頭,而米哈爾和亞克……還有其它天使們都做好準備了。

然後光使盡自己所有的力量,瞬間白金色羽翼覆蓋住港市的天空,每當他振翅一次,羽毛便如白雪般飛散。

巨大的黑色魔力之塔失去衝力,當全部被拉入魔界那一側後,立刻在魔界上空發生大爆炸,帶有憎恨的魔力煙消霧散,眼看就要流入人界,卻被成群的白金色羽毛吸收抵消而消失。

短短的一瞬之間,天使之羽將港市全境變為一片雪景,又在不到數分鍾的時間內,全數消融在空中。

此時在遺跡的地下,一個人影站立在那兒。

那是七大惡魔貝爾菲拉琪……的殘留思念,貝爾菲拉琪身為惡魔的力量,已經全部用在魔力之箭的一擊,不過她仍殘留著一小部分不是惡魔的部分。

受到在魔界上空爆發四散的魔力之箭餘波影響,讓原本快要消失的貝爾菲拉琪的意識,在短暫時間內恢複為實體。

隻見依德爾的肉體躺在六柱之廳內,這副肉體也是靠著遺跡殘留的些微魔力,才能夠維持存在,既然遺跡責任已了,機能也隨之停止,那就代表她的肉體也隻剩下消失的命運。

「結果我沒有為妳做過一點母親該做的事呢。」

依德爾彷佛沉睡般,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貝爾菲拉琪溫柔地將她抱起。

「這樣就不會有人想再戰爭了,其實本來世界是該消滅的……但既然世界留了下來……小依也該是有形的存在。」

說著貝爾菲拉琪的魔力滲入依德爾的肉體。

「這次真的再見了,小依……」

於是貝爾菲拉琪身為母親的思念消失了,依德爾的靈魂雖然不會回到身體,但是她的肉體將有如時間停止般永遠維持下去。

隻見兩名天使從遺跡天花板開的洞降下。

是光和雪拉。

「依德爾!已經全都結束了……我回來把靈魂還給妳了,快點……把靈魂從我身上奪走!!」

他抱起少女的身體,緊緊擁抱住她。依德爾還在這裏,能夠像這樣擁抱她……可是她的眼睛卻仍是緊閉的。

雪拉也靜靜注視著依德爾的臉,她的表情十分安詳,是張幸福的睡容。

讓靈魂分離寄宿在別人身上的力量,隨著貝爾菲拉琪的消滅也跟著失傳。

因此已經無法把靈魂歸還給她,靈魂不會再回到她身上了。

為了讓世界存績,他們失去了依德爾這個存在……本來該是如此。

「……雪……光……」

忽然依德爾的聲音響起了。

「依德爾……是依德爾嗎!?」

她在光的懷中,微微睜開了雙眼。

「……依德爾……不行了……不過我還是會永遠和光在一起……所以不要哭……要和大家一起……得到幸福。」

一道魔力在光的胸前顫動,那是有如燭火般的生命燈火。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兩人告別後,依德爾再次閉上了眼。

「依德爾!!不要走!!回來!!回來啊!!」

光不斷呼喚依德爾的名字直到聲嘶力竭,雪拉則是說不出話,泣不成聲。

仿佛是在為兩人平安無事高興似的,直到最後一刻,依德爾臉上都保持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