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莫非國丈覺得此事不可行?”李修遠輕輕一笑,不答反問道,顯然對餘忠生的大驚小怪不以為意,絲毫不曾放在心上。
“不。”餘忠生盯著手中的地圖又看了半晌,眼中驀然精光一閃,鄭重的搖搖頭。
“為何如此認為?”李修遠仍舊笑盈盈的看著他。
“因為陛下已經成竹在胸。”餘忠生指著地圖上一條色彩鮮豔的紅色線條很肯定的說道,言語之中,隱隱含著幾分欽佩之意。
這條紅色線條是李修遠特意標注的候顯即將遠航的航海路線,也是李修遠經過多次測算,結合各種人為主觀和自然外界天氣因素等客觀條件後才最終決定的航海路線。
曆史上的鄭和航海都是必安排在冬季啟程、夏季返航,這是因為鄭和是想要借助洋流航行,順流航行就速度比較快,省時省力。鄭和冬季啟航經過北印度洋時,洋流呈逆時針方向流動,可以順流航行。夏季,返航時,則正好相反,洋流呈順時針流動。這也可以基本上歸納為是冬天的時候冬季風由陸地吹向海洋,此時出海便於航行;夏季的時候夏季風由海洋吹向陸地。
但鄭和的航行路線有幾個相當關鍵的地方,首先是他是在近海航行,因為航海技術雖然在當時很先進,卻依舊不足以支撐艦隊越洋遠航,而且在當時的世界上(除美洲外)並無任何人知道在大海的另一邊還有一塊不為人知的大陸;二,鄭和因為基本都是沿著陸地在近海航行,通過的是印度洋,而李修遠的艦隊卻是直接橫行穿越太平洋。
兩者路線不同,技術不同,規模不同,目的不同,所選擇的航海路線自然也不同。而且當時鄭和下西洋,對前進的路線是一無所知的,而李修遠卻對這一切可說的上是了若指掌。
這也就決定了,李修遠注定要比鄭和和明成祖朱棣牛叉。
“果然見識不凡。”李修遠讚賞的朝餘忠生點點頭,食指按在地圖的炎黃洲上,用蠱惑的語氣詢問道,“如何,想要加入這個史無前例的遠行艦隊嗎?”
“回陛下,太祖高皇帝曾定下禁海令,不允許民間任何人出海,草民若加入,恐怕不妥吧。”餘忠生沉思片刻之後,略有些遲疑的問道。
“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年皇祖父定下禁海令,那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時遷境移,禁海令暫無存在的必要,朕自然也可將其取消。再者言之,你看看這地圖,世界上將近百分之七十的國家,都需要經過海路航行才能到達,若是我大明真的永久堅持禁海令,那與外界的交流怎麼辦?國與國之間的貿易往來呢?經濟利益呢?民生呢?這些都是關鍵問題中的關鍵所在,一旦決策失誤,那就是禍國殃民遺臭萬年的罪惡。閉關鎖國絕非一國中興之道,朕也絕不允許任何人犯這種低級的錯誤。若有誰敢妖言惑眾,阻礙朕解除禁海令,那就是與國不利,當殺而誅之。國丈可明白朕的決心有多大?”李修遠用鏗鏘有力的聲音滔滔不絕有條不紊的對餘忠生說道。
“陛下智比天高,深謀遠慮,字字珠璣,令草民茅塞頓開,實汗顏也。”餘忠生聽著皇帝的話,立刻明白了皇帝這次是真的想要搞一次大的,肚子裏的心思立刻刷刷的轉動起來。
既然是商人,那首先要計算的就是做這筆生意的利潤有多大,需要經曆怎樣的風險,值不值得,這些都是要先考慮清楚,然後才能最終下定決心是否接受生意。
“不急。此事非同小可,不急於一時,國丈大可在朕與月瀅的婚事辦完之後再給朕回複。而且關於這件事,朕還需要讓你幫忙。”李修遠說著忽然神情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