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遲鈍的人在遇到不幸時是不會有什麼感覺的,因為他們反應緩慢;而那些性情淺薄的人在遇到不幸時,隻會用十分做作的方式把痛苦表現出來。人的精神從來不會辜負自己,它會在任何情況下找到支持自己的力量。它懂得如何在所謂的災難中生活,就像它可以在所謂的幸福中悠然自得一樣。
人不應當把自己心境的好壞完全寄托在外部事物上,而是應該盡可能地把握住自己的命運。我們發現,早期的雕塑刻畫最多的就是那種崇高而安寧的麵容,就像埃及的獅身人麵像——它們今天仍然端坐在那兒,千百年不曾改變。希臘人、羅馬人來了又走了;現代的土耳其人、英國人、法國人,在遊覽了一番之後也走了,可是它們卻依然坐在那裏,“靜靜地注視著尼羅河”。它們表現出的是一種滿足、安詳、健康的表情。在大多數情況下,生活要求我們保持一種均衡,一種警覺,要求我們睜開眼睛,豎起耳朵。
有的人在情緒不好事時,需要借助外在的動作來進行發泄。他們總是感到煩惱,於是就將這種心態表現為淩亂的步伐,表現在木訥的、雜亂無章的談話中。他們以負麵的心態來對待日常生活。這種人實在是太可悲了,他們還不如去堆砌石牆,幹幹力氣活,從而發泄掉過度的煩躁。
人應該敢於“直麵自然”,在生活中,應該像一個正直的審判官,不帶有任何的成見,也沒有什麼可以擔憂的,甚至沒有什麼可要求的。他隻是根據自然與命運的是非功過來對人和事進行評判,他要在辯論結束後再作決定。一切哀愁,就像一切熱情,都隻是生活的表象。
時間能夠安撫我們,時間就像一股清爽的風,能夠使我們的思想恢複鎮定和理性,也能夠讓我們忘掉生活中的沉重打擊,讓我們恢複原有的信心。
理智也可以使我們戰勝恐懼。一個理智的人可以戰勝痛苦,看清命運,在自己的事業中找到寄托,這樣,苦難就不再是悲劇——即使是一個悲劇,也會讓我們從中體味到人生的悲壯之美,體會到一種更為崇高的東西。在這裏,境界得以提高,人性得以升華。
在逆境中,我們的生活就好像是一場戰爭,與自然和社會進行著殊死的搏鬥。靈魂似乎已經縮小它的領地,退到了更加狹小的範圍之內,並且放棄了自己曾經開墾的田地,任其荒蕪。在逆境中,在悲傷中,許多人都喪失了記憶,所以對自己的思想和言行都感到陌生,隨之而來的就是希望的消失。那些一度興趣盎然的工作,現在也已經感到厭倦了,再也不想幹了,隻想現在就躺下來。
人在沮喪的時候是什麼興趣都沒有的,可是我又不想輕易地放棄任何切身的利益——這些東西即使一時是不需要的,但是隻要放在手上也能夠讓人安心,也可以作為一種儲備,預防明天到來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