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生日宴會到了。
那天晚上整個禦花園變成了遊園會,到處都是人,比父皇的生日宴還熱鬧,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帶了家眷來,基本都是帶著兒子女兒的多,少男少女們暗送秋波,奸情滋生,而我們的三位壽星皇子自然是眾星拱月,我趁著人多擠進去送禮物,白傾和白以莫都是笑著接過禮物,道聲謝,轉身交給身後的侍女,我舒了口氣。
白相與行情太好,送他禮物的人排著隊,侍女索性直接來收,我一下子輕鬆下來,把盒子遞給侍女。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
“你送我什麼?
白相與修長的手指磨挲那盒麵。
我後背一緊,最終他沒打開,交給了侍女。
白相與說:“謝了”
我說:“生日快樂,七皇兄。”
白相與微微笑了笑。
他笑得真是好看。不知道傾倒眾生這個詞用在男子身上是否合適。
第二天早晨,我去跟父皇辭行,我站在門外,老太監進去稟告,一會兒出來讓我進去。
我進到父皇寢室,隔著沉重華麗的簾幕,我端端正正跪下叩首。
“孩兒來向父皇辭行。”
“知道了。”父皇的聲音低沉沙啞,聽說昨夜受了風,寢室安靜一會。
父皇說:“以後你娘忌日回來。”
我說∶“是,請父皇保重身體。”
我轉身走了,牽著白馬,一步步走出皇宮,出了雲錦城,上了白馬,向千裏之外的寶鳴山而疾去,不曾回頭。
所以我不知道,白相與站在城樓上,一直望著我遠去。
回到寶鳴山,正好師父在吃飯,桌上隻有一盤炒白菜。
師父看我回來,問:“帶了什麼好東西?”
我把三壇禦酒放桌上,師傅打開,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不已,歎:“可惜沒有肉。”
我心想反正我在皇宮吃夠了,進屋子裏換一身粗布麻衣出來,盛了碗飯吃。
我問∶“最近山下都沒事嗎?”
師父無奈搖頭。
我跟師父終日在山上練劍習武,兩人都沒經濟來源,日子過得苦巴巴的,比山下的遙村村民慘淡多了。有一次夜裏山下鑼鼓聲大響,有人喊“抓賊了抓賊了!”我和師父飛身下山幫忙,輕而易舉地就把小毛賊抓住了,村民們非常感謝我們,當即送了我們一袋米,一隻雞,一筐青菜,十八個雞蛋。並跟我們商量讓我們保護村子平安,他們會感謝我們,我和師父當然一口答應下來。從此,賊來了我們抓,誰家夫妻打架了我們勸,誰家小孩丟了我們找,甚至母豬難產生不下崽,我們都要插上一手,日子總算過得下去。
可惜這段時間山下村子太太平了,連個猴孩子爬到樹上下不來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跟師父都不是種地的料,艱苦度日,終於到了挖野菜摘野果的地步。師父要當君子不肯偷盜,我隻好當小人,當夜潛入一家農舍偷了一隻我覬覦了很久的老母雞,這隻老母雞,從它還是隻小雞崽的時候,我是一天天看著它長成一隻膘肥體壯的老母雞的。又去地裏摘了三四個玉米。回來時師父已經燒好了水,看見我雙眼發紅,抱起咯咯叫的老母雞就要扔進滾燙的熱水中,我死命提醒,師父才恢複理智,一舉菜刀就把雞頭斬了下來,我拿個碗接雞血,流幹淨了馬上把雞身和雞頭扔進開水裏,然後就是拔雞毛,我們師徒倆拔雞毛的速度快得好像這隻雞是我們上輩子的仇人,終於到了下鍋開始煮,我扇火,師父在灶旁打轉,直念“扇快點扇快點。”
等那鍋玉米燉老母雞上桌,啥也不說了,師父用手,我用筷子,吃。師父吃得熱淚盈眶,連雞骨頭都給他吃下去了,可惜我牙沒師父好,實在咬不動。
雞肉太美味,我和師父一時沒感到監守自盜的慚愧。
上天有好生之德,山下村尾的王大花的男人張胖子終於不小心摔斷腿,張胖子太重沒人抬得動,躺在地上哇哇亂叫,王大花急得滿頭大汗,我和師父及時出現,二話不說就把他抬到村頭村醫家,王大花為表感謝送了我們四個地瓜,一大把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