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人打聽到何馨具體的工作地點,劉源江冒雨前來,給何馨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劉源江想進項目部的辦公大樓,卻被門禁係統攔在了門外,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這棟辦公樓唯一亮著燈的一定是何馨的辦公室。
劉源江也隻能靠拚命地喊,希望何馨能聽到他的喊聲,何馨是個敏感脆弱的人,劉源江深知這點,凡事都不能硬來,兩個人青梅竹馬,劉源江太了解何馨了,大學時候發生的那件事,何馨明顯誤會了劉源江,可很多客觀因素卻極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讓一件不真實的事,成為了板上釘釘鐵打的事實。
雖然事情是假的,但受傷害最深的人,無疑是何馨,至今這件事的真相劉源江都沒有向何馨解釋清楚,不是劉源江不想解釋,是擔心何馨可能已經從“陰影”中走出來了,那再解釋如果產生沒必要的誤解,會對何馨心靈造成二次傷害。
看到辦公室的燈滅了的一瞬間,劉源江還以為何馨加班結束要回家,在出口等了很久沒見何馨出來,想到何馨會睡在辦公室,劉源江的喊聲更大了,希望何馨能夠聽見。
何馨還以為自己做夢了,聽到了劉源江熟悉的聲音,翻了個身聽清楚了聲音似乎是從窗外飄進來的,何馨皺了皺眉頭,想起劉源江發的短信,難道這個仇人還找她到公司來了?
“何馨,我在樓下。”劉源江看到辦公室的燈又亮起來,隨即高聲大喊,何馨應該是聽到了,就在這時,雨也小了很多,淅淅瀝瀝溫柔地飄下,風幾乎停了。
“我是劉源江!”
劉源江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亮燈辦公室的窗台前,距離有點遠,光線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不確定是不是何馨。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可何馨隻是在窗前撇了一眼,就認出樓下的人就是劉源江。何馨倒是很好奇,劉源江是怎麼進來的,大型郵輪正處在建造關鍵階段,處於施工安全管理以及涉及的一些專利技術等因素,對進出入公司的人管理非常嚴格,門禁係統的密碼定期更新,電子卡也是雙重數字加密無法複製的。
劉源江不會是翻牆過來的吧,看到他心就煩,何馨想給保衛處打電話,把劉源江攆出去算了,何馨想了想,這個電話還是沒打,索性又關了燈,把窗戶也關緊,眼不見心不煩,聽不到更不煩。
劉源江喊得嗓子都啞了,被雨水淋了一個多小時,渾身都已濕透,雨基本上停了,烏雲散去,皎潔的月光如水一般,涼風吹過,劉源江冷得直打牙巴骨。
阿嚏。
劉源江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阿嚏……
劉源江知道,何馨的心已經被他傷透傷碎了,盡管實際上劉源江根本沒做什麼實質性傷害何馨的事,想要把何馨冰冷破碎的心捂熱,還要細水長流才行。劉源江也算是帶著任務來看何馨,樊春梅給劉源江打電話說何馨已經半個月沒回家了,作為母親很擔心,劉源江的話,何馨可能還會稍微聽一聽。
“還是那麼倔,惹不起。”劉源江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撿起地上破碎的雨傘,懷裏一個寫滿了日記的大筆記本被雨水浸濕了很多頁,不過還好沒有徹底毀了,這個筆記本可是劉源江的寶貝,裏麵記錄著他初中到高三生活學習的日常點滴,當然有一半都是寫他的同桌何馨,也有些讓人麵紅耳赤的青澀話語。
劉源江依依不舍邁著四方步離開,回頭看了眼漆黑的辦公樓,確定剛才亮著燈的那間辦公室還是漆黑一片,何馨肯定是看到他了,那就是不想見,何馨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劉源江眼角餘光看到辦公室的燈又亮了起來,那燈光簡直像是茫茫大海上的燈塔,給了他希望。
“我在五零七,外麵下雨呢,進來吧。去一樓門禁入口。”何馨放下手機,盡管有恨意,可劉源江畢竟是她曾經最在乎的人,在她人生的“至暗時刻”給了她陽光雨露。
何馨乘坐電梯來到一樓電梯出口,聲控燈順著何馨走過的地方依次亮起來,看到劉源江那張真誠的麵孔,何馨還有點緊張。
即便是再熟悉的兩個人,時間相隔太久不見麵也難免生疏,何馨用工牌刷開門禁,頭也不回地在前麵走,馬尾辮子隨著何馨輕快的步伐有節奏地左右晃動。
“謝謝。”劉源江抹了一把頭頂的雨水,今天可是開曆史性的一刻,萬裏長征第一步算是成了。
何馨依舊是冷冰冰的不回頭,甚至在乘坐電梯的時候,還是一個人上的五樓,把劉源江獨自扔在了電梯外。進了何馨辦公室,劉源江感覺暖和多了,沒憋住,還是打了幾個噴嚏,著涼還挺嚴重。
“我媽讓你來的吧?”何馨看到劉源江現在這個落湯雞的樣子,還有點想笑,都多大的人了把自己搞得這麼慘,真把自己當成十八歲那年雨季中的追夢人了。
“樊阿姨確實給我打過電話,主要是我想來看你,前一段時間我一直想見你,你不給機會,這不最近我去國外學習,剛回來。樊阿姨一手把你拉扯大。”
何馨聲音突兀冰寒,“別提我媽!我現在自己租房住!”
何馨跟她母親關係從小就不是很好,這點劉源江很清楚,特別是上初中的時候,何馨跟劉源江說過無數次她母親樊春梅的不好,劉源江現在想想,那些不好更多的是父母望子成龍的不同表現形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