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鬆鶴麵容消瘦,僅僅一個月的時間瘦了將近十五斤,去醫院做各項檢查,指標都很正常,查不出任何原因,他的精神狀態很一般,走路時間長了都喘著粗氣,這些天心情是非常好,親生女兒何馨終於開口叫他爸爸了,樊春梅把何馨抱走,總不能讓何馨成“黑戶”,就按照樊春梅前夫的姓氏加上一個溫馨的名字,給何馨取了名字。
陳鬆鶴躲在廚房悄悄地抹眼淚,他本來已經洗幹淨手,準備出去一起吃飯,聽樊春梅跟何馨說那些話,陳鬆鶴的心裏五味雜陳,別提有多難受了,成年人經曆那種婚姻的不幸,都會特別痛苦,曆曆在目,一輩子記憶猶新,甚至有可能成為一輩子的痛,那個時候的何馨還小,盡管不懂事,幼小的心靈,怎能不受到創傷。
給孩子帶來的痛苦往往是伴隨其一生,陳鬆鶴更多的是自責,即便是家庭變故,情況最複雜,他當年真的不應該拋下何馨,一個人一走了之,想想當年自己的做法真是夠渾蛋。
陳鬆鶴又豈能不記得,就是前些年的今天他把何馨給了樊春梅,當時的他甚至有點討厭何馨,那個時候的何馨還小,長得跟他妻子非常像。
“媽,我知道這些年你也挺不容易,今天是咱們家高興的日子,說這些了。”
何馨擦了擦眼淚,朝著廚房的方向喊,“爸,別忙活了,出來一起吃飯吧。”
“這就來了。”陳鬆鶴打開水龍頭,使勁地洗臉,又揉了揉眼睛,感覺應該是沒有那麼紅腫明顯,才深吸幾口氣,整理好笑容,慢步走出。
“今天是咱們家三十年第一次團圓吧。真是不容易!”陳鬆鶴坐在了主位,左邊是妻子樊春梅,右邊是女兒何馨,一家三口人,三個姓氏。
“這麼多年也都過來了,老陳呀,你可要好好的咱們一家三口,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樊春梅說著說著又哭了,陳鬆鶴的身體一天一天惡化,卻查不出任何原因,這種沒有原因的疾病,更加可怕。
她跟陳鬆鶴也算是有過一段時間,幸福的生活,盡管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樊春梅也知足了。可人總是如此,隨著核心的回歸,樊春梅不想讓這家庭的幸福慢慢地逝去。
陳鬆鶴極力控製住眼中的淚水,還是沒忍住,用手指擦了擦,“我當然會好好的活著,你別哭了,當時你要是不這麼愛哭,咱倆沒準就結婚了,你也不用離婚,我也不用離婚。”
何馨給樊春梅,陳鬆鶴的酒杯裏,分別倒了半杯紅酒,“爸,媽,你倆別在那裏念舊情了,你們倆要是年輕結婚走在一起,那還有我事啊。”
“要我說,命運無常,沉浮不定,現在的結局是最好的選擇,我們應該珍惜當下,珍惜身邊的人。”
何馨舉起酒杯,“爸爸,媽媽,我敬您二老一杯酒,年輕的時候我不懂事,等現在我懂事了,發現你們都老了。”
樊春梅極力控製住淚水,卻淚如泉湧,“丫頭,你別這麼說,媽當年對你管教太苛刻了,如果再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你能幸福快樂地長大,人的一生無非是三萬多天,隻要自己覺得活得有價值,不浪費光陰就好。”
“你媽說得對。”陳鬆鶴同樣感慨道:“我年輕的時候年輕氣盛,不服輸,甚至認死理,不撞南牆不回頭。現在想想那有什麼意義呢?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種,絕大多數人第一個想到的方法,往往都不是最優解,時間是最好的證明,這人呢,要有敬畏之心,有心懷感恩。”
陳鬆鶴老淚縱橫,奮鬥拚搏一生,可能終究還是要回歸家庭,“我現在最感恩的就是你媽,馨馨,咱父女倆,一起敬你媽一杯酒。”
“祝你媽媽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爸,您也是。”
劉源江跟母親兩人一起吃晚飯,母親薑淑萍很忙,劉源江早晨去上班的時候,薑淑萍已經出門鍛煉身體,差不多十點多買菜回家,中午簡單的吃點飯,到劉源江晚上下班回家,才能再見到母親一麵,薑淑萍現在的狀態不錯,身體也恢複了很多,去醫院複查,一切都非常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