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史冬生決定務必將他們到來的信息,及時送出府交給張芙蓉。可是苦於不識字,他隻好決定畫畫來送情報了。
他蹲了好一會兒的茅坑,思前想後,都不知道該從何處畫起。茅房臭氣熏天,他隻得屏住呼吸。最要命的是時間不等人,再拖下去恐會招來李良漢的疑心。為此,他心急如焚,不時撓著額頭,連聲輕歎。
又冥思苦想了一番,終於給他找到了切入口。因此,他筆走龍蛇般畫將起來,不屑一袋煙的功夫,兩張“墨炭肖像畫”就畫成了。史冬生還以讚許的眼光看著兩張畫像,品相了好一會兒,覺得效果還不錯,他就決定借外出的機會交給張芙蓉她們了。
很快,黃昏時刻到了,史冬生被李良漢分到與另一個名叫柳英山的兵丁為一組。雖說這個柳英山現年隻有二十一歲,但來太師府當差已將近三年了。起初他隻被編入家丁序列,後來兵丁缺少人手,他才被吸收為兵丁。因為他人品比較實誠,不喜好跟同行混成一片,也不熟諳於巴結上司,至今仍然是一名無品級的兵丁。
史冬生被安排從東側門離府,而柳英山則從正門離府,這讓史冬生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辦?”這下子可把他急壞了,因為他與張芙蓉她們約定在正門周圍交接頭,李良漢卻安排他從側門離府,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把畫像送給她們啊。
絞盡腦汁,他思索了一番,終於給他想到托辭了。於是他將柳英山拉到一個僻靜處,可憐巴巴地懇求道:“英山老弟,哥有點事想求你方便一下。”
“什麼事?說吧!”柳英山倒答得爽快。
“俺進府當兵以前,曾經與表兄約定,他將在這幾天前來尋俺,給他在皇城裏找點事做,但不知他今天來找俺了沒有,俺想著到耳房去看看情況。不如你給個方便,跟俺換一下,就從側門走,俺呢就從大門走,如何?”
“這……”柳英山猶豫了一下,但他馬上想起了午間的情形,知道眼前的鄉野小子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連他們的頭兒——李良漢都拿他沒辦法。就自己一個無品級的兵丁蛋子,更沒有法寶來與他糾纏了。
因此,他隻得妥協了。不然,史冬生把事情弄大了,被捅到李良漢的耳邊去,那他可要平白無故惹麻煩了。
“沒問題,沒問題!”柳英山擠出一點笑意來,拍著胸脯說道:“大哥,你想走哪個門就走那個門,隨你喜歡,兄弟我絕對配合你。誰讓我們同在一個組做事呢?不互相配合那哪成啊!”
“謝謝,謝謝!”史冬生連連道謝,繼而拍拍柳英山的肩頭說道:“改日有機會,俺一定請你吃野味。”
“那敢情好,敢情好啊!”
“俺說話算話,絕不食言。”史冬生覺得時間緊迫,他隻好趕快結束打哈哈了,“兄弟,俺們趕時間,你從側門走,俺先到耳房詢問一下,馬上就出城與你們碰頭。”
“好,去吧!城外見!”
“城外見!”
兩人就此分別,史冬生急步匆匆走向前門耳房。稍作停留,他就小跑著出門去了。
出到門來,他往身後掃瞄了一下,確定沒人跟蹤,他就徑直跑到習武場南麵的古戲台後麵去了。
來到戲台後麵,史冬生吹起了口哨,並漫不經心地貼著牆跟走過。聽見口哨,史冬紅賊頭賊腦地從一個旮旯裏探出頭來。史冬生見狀假裝不經意間落下了一團草紙之後,就迅速離開了。
史冬紅見狀,立即衝出來,迅速撿起了紙團,重新藏到旮旯裏去了。
“快,快,快,把紙團攤開來看看。”張芙蓉催促道。
史冬紅連忙把紙團攤開來,粗略地看了一遍,卻不得要領。隻見她嘟著小嘴兒說道:“哥哥這畫的是什麼呀?簡直就是亂塗鴉!”
“來,來,來,給我看看。”張芙蓉接過紙團仔細地研究起來,過了一會兒她頷首微笑道:“冬生哥可是畫畫高手啊,不是畫師勝似畫師。畫師畫畫隻供人欣賞美醜,可是冬生哥的畫卻會說話。”
“畫會說話?”史冬紅與萍兒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啊!你們看。”說著,張芙蓉展開了一張畫像解釋道:“這一張是說他要去接一個人。”
“接誰?”史冬紅與萍兒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們看,畫中一張人臉,臉形偏瘦,人臉下方還有一個海碗,碗裏有幾個骰子,旁邊還有一隻猴子。你們猜猜看,這人會是誰呢?”張芙蓉話及此給兩位妹子賣起了關子。
“不知道!”史冬紅與萍兒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要是沒猜錯的話,此人正是揚明州山陽縣地界鳳凰山上的山大王——杜猴是也!”
“杜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