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嗬嗬笑著,心情格外的好。
白楓張了張口,可還沒說出話,就被顧澤晗瞥了一眼,“怎麼?讓你回來你還不開心?”
白楓微微一愣。
隨後,才低聲笑了,“好,我回來。”
蕭然的鼻子有點酸,搭上白楓的肩膀,笑:“宋老放心,我們一定好好照顧這家夥。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宋老艱難抬起手,放在顧澤晗的手上,輕輕拍著,“這孩子能有你們,我就放心了。”
最後一個字,說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那是老人家這一輩子的最後一個字。
機器“滴——”的一聲,在寂靜的病房中孤獨的響著。
白楓看著病床上閉上眼,嘴角都還是彎著的老人家,哭不出來,卻是別過了頭。
安雯把帶回來的箱子打開,裏麵是一件細小精致的淨玉瓶。
那是宋老生前一鳴驚人的作品,宋老的親手之作,已經是收藏在博物館了,她這麼多年不得真諦,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直到前幾天,她看著垂垂老矣的宋老坐在陽光底下,忽然就明白了南無觀世音菩薩手中的淨玉瓶究竟是何用意。
人生負重前行,走到盡頭,便也算是圓滿。宋老這一生,想的念的,都已經實現了。
“師父。”她輕聲開口,“一路走好。”
宋老的葬禮也隻有他們幾個參加,這樣當初一個舉國聞名的人物,在去世後,墓碑在成片的墓林中,甚至並不起眼。
隻是生前白楓的名字不能與宋迭同時提起,在入葬立碑那一天,墓碑上刻著的孫輩的名字,刻的是“宋之楓”三個字。
顧澤晗看著那三個字,抿唇,“宋之楓……好名字。”
“他已經死了。”白楓站直了身子,看著那墓碑上的每一個名字,“在作為安家當年謀害顧綺大小姐的證人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宋之楓這個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成為一個證人。所有的目的都完成了,他也就沒有什麼留下來的理由了。
現在留下來的,隻有白楓。
顧澤晗和安雯一群人鄭重地給宋老上了三炷香,才離開墓園。
“都放假了,好好休息吧。”離開墓園前,顧澤晗看著詹雪菲和白楓兩人,淡淡說道,“從今以後也沒有什麼能用的上你們的地方,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去吧。”
一切都結束了,就連顧氏也暫時不需要處理什麼別的事情,詹雪菲這樣的殺手,和所有的地下活動,都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
蕭然立刻反應過來,“不對,卡斯德伊在國外的那些餘黨呢?!你不管?!”
顧澤晗看著他,淡淡開口:“你二姐在國外,你害怕什麼?”
蕭然更加炸毛,“那我怎麼不知道?!”
安雯實在是憋不住,忍著笑:“告訴了你,你能消停?”
蕭然無言以對。
蕭家的小少爺從小玩世不恭,巴不得惹出點事來找點樂子,蕭雨霖處理這些事的時候,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一直沉默的寧遠弱弱開口,“老大,這個放假,包不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