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虎目逼視,靜靜看著與自己攜手走過半生的女子。
他以為自己與正妃是相知相許,縱然府中有過幾個侍妾,也不過是為傳宗接代事,何曾冷落過正妻?!
哪怕後來實在生不出兒子,他也未曾與王妃多做計較。
為何!
為何她還不肯知足?竟敢摻合進那樣的事情中去。
鎮南王輕輕闔目,再張開,已全無一絲溫情。
“京中密報到了,王妃可有心想知道裏邊說了什麼?”
鎮南王妃一愣。
密報未過她手。
自打王爺與她回了封地,對京中諸事,二人看似達成默契,隱居避世。
這當然隻是表麵,鎮南王妃私下扣了來往信函,檢閱過後,才會交給夫君。
可現下,不知哪裏出了岔子,鎮南王居然先她一步翻過了密函?
鎮南王妃強自冷靜,麵露不解:“王爺這是何意?”
鎮南王也不與她做戲,隻將密報丟在地上,咬牙道:“你就用此做交易,換了媚兒的太子妃之位?”
鎮南王妃錯愕。
顯然,這份密報,比往日的更為致命。
她輕輕合眸:“是,臣妾想為媚兒謀一份前程,這本也不算什麼錯。”
早晚會有這一日的,不是麼?!
可笑她剛剛還似運籌帷幄,誅殺叛逃的定北侯,而今這份孽果就落到了自己頭上。
鎮南王目光陰沉得看向跪倒在地的王妃:“偷竊本王金印,私自與東宮聯絡,你好大的膽子!”
“王爺,臣妾膝下隻有媚兒一個孩子。”
鎮南王妃泣淚,然而,她的眼淚並未換來夫君的垂憐。
鎮南王深深看著昔日恩愛的妻子。
在她的眼裏,他便是個蠢貨嗎?
竟真以為他瞧不出,她與東宮勾連,另有所圖?!
也許,他是真蠢,竟這麼多年,都未發現她的野心。
鎮南王沉聲道:“定北侯入府,他也是你們的人?”
鎮南王妃目光灼然射向枕邊人,可她的夫婿,確印證了她所想——
他都知道了。
“王爺……”
“王妃可還有話說?”鎮南王已經起身。
他是璟國人,有些事,是他的堅持。
鎮南王已經想好如何落筆,親送了奏折與妻子入京,向陛下討個恩典。
隻消……他的王妃能夠戴罪立功,將那個什麼墨樓起底,將他們的陰謀大白於天下。
才能洗刷她身上的罪孽。
鎮南王妃依舊跪在地上,垂眸掩下淚意,袖中的香粉,還是剛剛去見定北侯時剩下的。
輕飄飄的一點煙塵,猶如鬼差索命,再無可活。
而鎮南王妃在與定北侯相見之時,已經飲過解藥。
所以……
她閉緊雙目,衝著昔日恩愛的夫君揮袖。
鎮南王至死不能瞑目。
天使接親的吉利日子,卻隻有鎮南王妃忙忙碌碌,可要送上花轎了,也不見鎮南王。
天使催促,鎮南王妃推脫王爺有恙,不忍見女兒遠嫁,因此病倒難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