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書店除出版《新月》月刊外,還出版了徐誌摩的散文集《巴黎的鱗爪》、《自剖》以及詩集《翡冷翠的一夜》。

1927年8月,徐誌摩的散文集《巴黎的鱗爪》出版。

巴黎,本身就是一個迷人的字眼。提起巴黎,很多人會想到盧浮宮裏那些精美絕倫的藝術名作,會想到賽因河裏陽光繾綣的柔波,然而徐誌摩並沒有從人們所熟知的角度著眼於巴黎,他讚美巴黎的美,溫軟的巴黎會讓人有一種樂不思蜀的感覺。

誌摩的視角總是充滿著人性的美與善良。他用婉轉含情的筆調描述了兩個巴黎人的故事,一個是美麗聰慧卻跌入愛情悲劇中的女郎,另一個是一名巴黎畫家。

這座浪漫而古典的帝都,讓誌摩悟出了生活即藝術、藝術即生活的真諦。

緊隨散文集《巴黎的鱗爪》之後,徐誌摩在1927年9月出版了繼《誌摩的詩》後的第二本詩集《翡冷翠的一夜》。徐誌摩說,這是他生活上的又一個較大的波折的留痕。

生活的風風雨雨讓誌摩的詩歌大大減產,甚至一再地“向瘦小裏耗”。在結識了青年詩人夢家和瑋德後,他那顆被生活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詩心漸漸複蘇起來。

隻要你還沒有淪落到無法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地步,你就還有得救,如果意識不到,那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當誌摩意識到自己離憧憬的願望漸行漸遠後,他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挽回。因生活中的瑣事和繁忙的工作,誌摩曾多次來往於平滬之間。北平的風光卻在無意中搖活了他久蟄的性靈,那些鮮活的風景滋養了他幹涸已久的心,靈性的光輝在一點點地回到他的心房。

那青嫩的樹芽、芬芳的野花、車水馬龍的大街小巷、熙來攘往的形色人群、勞苦社會的光與影、悲歡的圖案,一切的動和一切的靜重複在他的眼前展開,曾經一度黑白的世界似乎恢複了以往豔麗的色彩。

那些唯美的風景裏隱藏的博大與精微,似乎在提示他認清方向,不要再走錯了路。

徐誌摩曾將詩稿給聞一多看,他回信說:“這比《誌摩的詩》確乎是進步了——一個絕大的進步。”聞一多是徐誌摩的摯友,也是他深為欽佩信服的人,他的話讓誌摩很開心,但一向不滿足於現狀的他還是謙遜地說:“我在詩的‘技巧’方麵還是那愣生生的,絲毫沒有把握。”

徐誌摩並沒有為自己的成就而沾沾自喜,也許正是因為理想的遙遠,他才能始終保持追逐奔跑的姿態。

縱然有繁華三千,也不抵理想的萬分之一。《翡冷翠的一夜》裏沉澱著他對生活的失望與希望,也沉澱著他對愛情的歡喜與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