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主題,毫不迂回,卻帶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巧取豪奪,仿佛篤定了無人能逃脫得了他的掌心。
三個字,清清淡淡,卻像是重拳砸在鬱真的身上。
鬱真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她知道自己長得美,從小到大就是美人胚子。
孤兒寡母,又都是女的。
她和紀蘭從小受到的騷擾數不勝數。
但紀蘭一直守著那個底線,從來不以色侍人。
她還堅持鬱真也別天真,不要以為有美色就能永享安逸。
靠別人施舍的,別人想取回就取回,永遠沒有自己能力得到的來得踏實。
鬱真氣極反笑了。
她笑起來極其明媚,眼裏都是怒火:“嗬,六爺,你說笑呢。以你的條件,勾勾手指,什麼樣的女人你要不到?”
寧辛遠像是耐心極其有限。
他走過來,將一張名片塞到鬱真的手上:“你考慮清楚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的耐心很有限。”
說完,寧辛遠一句多餘的話都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鬱真隻覺得手上的名片如烙鐵一般燙手。
她把名片一把扔在地上,然後泄憤一般使勁的踩了幾腳。
他們一個個的都把她鬱真當什麼了!把她們母女當什麼了!
但,媽媽的病,媽媽的病不能拖了啊。
腦子裏閃過這念頭,鬱真的手腳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完全不受控製。
看向寧辛遠的背影,鬱真突然抬腳就追了上去。
“六爺,你等一下。”
走廊裏有人看過來,鬱真追上去,隱去心裏的羞恥,把心一橫,艱難開口:“六爺,您,您能不能借點錢給我?不多,十萬。十萬塊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我以後一定會還你。我會寫欠條,我會每個月給你還。當然,這一年可能還不了多少,但今年,今年我考上大學,我每個月可以多還你一點。”
她語調急切。
寧辛遠的唇角繼續上揚。
鬱真一時激動,以為有希望。
誰料,寧辛遠卻親手將她的希望給擊碎:“鬱小姐,我,不是做慈善的。我的提議,你考慮一下。”
鬱真頹然的站在原地,看著寧辛遠離去的身影。
她走回原處,看著寧辛遠的名片,彎下腰撿了起來。
名片是黑色燙金卡片,她踩了那麼幾腳,仍然嶄新如初。
上麵就一個名字,寧辛遠,還有電話號碼。
室內,傳來紀蘭的呻吟聲。
鬱真連忙平複了自己的氣息,急急走了進去。
“媽,你好點沒有?”
她臉上揚著笑。
紀蘭睜開眼,渾身還是疼。
她目光卻是緊緊盯著鬱真:“真真,你給我保證,你不能再去找鬱德本。我絕不花他一分錢!你發毒誓,若是你再去問他要錢,我就不得好死。”
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鬱真忍著心頭的酸澀,連忙安撫:“媽,我保證,我不找了,媽,我不找了。”
紀蘭這才露出笑容,伸手撫過鬱真的鬢角:“真真啊,你跟著媽媽吃苦了。但媽媽,最不後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你,把你養大。”
紀蘭眉眼溫柔。
她對鬱真說:“把梳子給我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