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真下意識咬了咬自己的唇,一陣刺痛。
看到寧辛遠的視線落到她的唇上,她就想起在車裏的一幕,還有她自虐式的擦唇。
小丫頭氣性還挺大!
寧辛遠卻不由笑了。
他交疊的雙腿放下,起身。
鬱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她要離開這裏,她要回家!
雖然那個家已是千瘡百孔,但有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
傭人朝寧辛遠看過來。
寧辛遠重新坐回去,淡淡的說:“讓她走。”
讓她走,挫挫她的銳氣。
這樣的小姑娘,到底還是涉世未深。
她總會回來的。
鬱真跑了出去,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寧家的拖鞋。
她自己的鞋子還在寧家。
出了這裏,鬱真有一些茫然。
周圍這一切,都是陌生的。
在這裏哪裏有車。
這片區的富貴比鬱德本那一片區有過之而無不及。
鬱真眼神的茫然又漸漸被堅定給取代。
她要回去,她得回去,媽媽還在等著她,媽媽還需要她。
鬱真運氣不錯,攔到了一輛車。
回到醫院時,姚旭已經迎了上來。
這已是第二次鬱真沒有及時出現。
“阿姨在找你,快進去。”
鬱真來不及跟姚旭客套,隻能留下感激的一笑。
“媽,我回來了。”
鬱真揚起笑臉,若無其事的喊道。
紀蘭此時正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個病房,紀蘭的位置靠窗。
她最近病情惡化之後,出去的時候越來越少,盯著窗戶看窗外風景的時候,卻越來越多。
聽到鬱真的聲音,紀蘭回過頭來,眼神有一些渙散,再慢慢聚焦。
看清楚是鬱真的臉之後,紀蘭臉上卻沒有笑容,而是很嚴肅一聲不吭的盯著鬱真看。
鬱真被紀蘭這目光看得有一些發怵,有一些驚慌。
媽媽怎麼了?
她十八年跟紀蘭相依為命,紀蘭就是她的天。
“媽,你是不是又疼了?”
鬱真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在紀蘭的身邊坐下,頭靠了過去,臉頰依戀的蹭在紀蘭的肩膀上。
若不是寧辛遠出現,她今天在迷爵可能就逃不出來了。
她現在心裏還是害怕的,但卻不能說出來。
“媽,我會想辦法的,我會找人借錢的,媽。”
紀蘭聲音有一些冷:“鬱真,你看著我。”
平常紀蘭叫她,總是真真,真真的叫,叫她鬱真的時候,就是有事的時候。
鬱真心神一凜,朝紀蘭看過去。
“媽。”她的聲音裏有點驚慌。
紀蘭說:“你給我發誓,你不要向鬱家借錢,不要向鬱德本借錢,我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花他的錢!你給我保證……”
鬱真心裏有一些痛心,但臉上卻有一些木然了。
她前兩天已經哭過了。
紀蘭撕碎支票的時候,她就心碎了。
但是她也知道紀蘭說得到做得到。
為什麼?她不過是想讓紀蘭活著而已啊。
“媽,他的錢就不能用嗎?這不是他們欠我們的嗎?媽,我隻是想你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