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吳氏忙著娶兒媳婦的事,劉氏也沒有多呆,隻是定了明日一大早便過來,等著盧家送嫁妝以及鋪房的全福人,兩人又略聊了幾句就走了。
吳怡以為第二天劉氏會帶著她,特意早早的起來,誰知道夏荷直接領她到了老太太處,原來老太太怕耽誤自己家外孫的大事,頭天晚上就通知大兒媳婦不必來請安,早早的去雷侯府辦事即可。
今日盧家來鋪房,引著她們來的是男方特意請的媒人,奉恩侯府的二太太孔氏,這孔氏跟劉氏也熟,兩個人在花廳裏喝著茶水聊些閑話,聽聞有人來報盧家的人來了,就個自整了整衣服出去迎接。
這次盧家來鋪床的是兩名全福太太,說起來也是半個熟臉,京城貴婦圈子就這麼大,彼此間多少都知道對方。
鋪床主要是女方的事情,孔氏跟劉氏也隻不過是陪著罷了,兩名全福太太也是做慣了的,口中一邊念著吉祥話,一邊手腳麻利的鋪好了床褥,掛好了帳子窗簾。
丫頭們又捧了花生、粟子、棗等物,兩名全福太太撒在床上,撒完之後又喊,“壓床的小叔子何在?”
早有人領了雷定均在外間等著,聽了這話立刻過來了,本來壓床的該是童子,隻是這雷家三房隻有這嫡親的兄弟兩個,再小的就是別房的了,雷定均虛歲十四,實際上十三周歲不到,也算是合格的壓床童子。
他臉羞的通紅在床上滾了滾,全福太太給了他一人給了他一個紅包,並囑咐“今晚就麻煩二少爺陪我們姑爺在這裏住,這喜床不能空著。”
“是。”雷定均點頭應了。
孔氏和劉氏又領兩名全福太太喝了茶吃了酒席,忙的腳不沾地的吳氏也來坐陪,在席上雙方都沒口子的稱讚小兩口,說是天作之合之類的。
“盧家的五丫頭說起來還要稱我一聲表舅母,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性子好不說吧,人最是實誠不過,她們家閨女多,兒子得的艱難,五姑娘小的時候當做正經的男兒養的,有了弟弟之後卻是一心隻學女工理家,再不動那些刀槍。”全福太太之一,是盧家的親戚,因為家勢稍弱些,一直是依附盧府生活,今日有了機會自然是對盧家的姑娘百般讚揚。
“如此便好,我也不是那刻薄人,原就是打定了主意把兒媳婦當女兒養的,盧氏性子好,我也就放心了。”吳氏話說的也是極爽利的。
“正是如此,滿京城誰不知道雷三太太性子最是爽利不過?”孔氏把話接了過來。
到了正日子的那天,吳家的兒女都換上了正式的禮服,兩個小姑娘不能梳太複雜的發髻,也續了假發梳了兩環髻,纏了珊瑚串,又戴上了寄名鎖等飾物,一個穿了嫩綠,一個穿著粉黃,打扮的跟王母娘娘坐下的小仙女一般。
吳鳳這樣的大姑娘自然是梳了倭墮髻,戴了累金鳳,打扮的珠光寶氣,穿了身鮮亮又喜氣的水粉色,看起來更是絕色無雙。
劉氏領著女兒們到了正廳,吳怡見二嬸宋氏也是穿得極為隆重,老太太也比平日穿得更複雜體麵,因為是外孫一輩的婚宴,一見人齊了,老太太領著兒媳跟孫女們出了二門,與老太爺及兒子孫子彙合。
像是出嫁的姑奶奶娶妻,吳家這種最直係的親屬,講究的是闔第光臨,以表隆重,這也是顯示出吳家對於雷家這門姻親及吳氏這個姑奶奶的重視。
到了雷家門口,自然有眼尖的支應人認出親家的車駕,忙打發人告訴雷侯爺及雷二爺、雷三爺,雷侯爺領著兩個弟弟親自到了大門口迎接。
雷三爺親自送了吳家的男人們去了招待男賓處,吳家的女眷自是被專人送到了二門裏,又是一通迎接見禮,被送至花廳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