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蔓抱著賬冊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旁的聽風趕忙研磨,她跟在夫人的身邊,也是認識字的,還會算點小小的賬,見小小姐一回來就算賬,她研完墨之後就悄悄地湊過去看了看,想看看小小姐是怎麼算的。
待看到紙上到處都是格子和她看都看都看不懂的歪歪扭扭的一些字,就像是鬼畫符一樣,聽風一個字都看不懂,隻能去給小小姐泡茶。
魏蔓用的是現代的算賬收支來重新核算,一個府上,雖然大,人多,可歸根到底就是一個家。家裏頭有進賬就有出賬,有人買就有人用,用不完的肯定就堆在庫房,若是庫房沒有,那東西能去哪裏?
悄變賣了?
可這賬上卻沒有進賬反應,那隻能說明, 有人偷偷地用掉了,或者被人偷偷地賣掉了。拿了府上的銀子買來了不少的貨,用不完的就被偷偷地變賣,這一筆銀子就悄悄地進了某些人的口袋了。
魏蔓不過是花了一日帶一個晚上的功夫,直到天微微亮,魏蔓算完了最後一筆,帶著聽風去找林氏。
林氏起的都很早,看到魏蔓這麼早過來,有些詫異:“怎麼不多睡一會?”
魏蔓交給林氏自己算出來的賬本,認真地說道:“奶奶,蔓兒保守估計,咱們賬上最少還有五千兩銀子的餘額。”
“什麼?還有五千兩?”林氏不敢相信地打開了魏蔓做的賬冊,待看到最後一排數字的時候,魏蔓精確到了五千三百兩。
“府裏頭的一些東西,買的多用的少,有時候買的多用的也多,可我翻了翻往年的記錄,這年年都往上頭加,府中人主子沒添幾個,排場卻跟加了十多個主子一樣多。我將這些東西全部折算成了銀子,保守估計是五千三百兩,可若是再往大裏算,咱們若是壓根就沒買這麼多東西,那這盈餘的怕是有六千多兩。”
林氏抓著賬本,手在微微收緊。她現在恨不得把賬本甩在陸氏的臉上,問問陸氏這五千多兩銀子究竟被她藏到哪裏去了。
當著魏蔓的麵,林氏沒發作,看到魏蔓眼瞼下的淤青,林氏心疼地不行:“你這臉色不好看,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魏蔓說道:“我這不是怕奶奶著急嗎?早起就送了過來,奶奶放心,我這就去補覺去!”
她乖巧地模樣,林氏摸了摸她的頭:“乖孩子,快去歇著吧。睡到啥時候起來都沒關係,廚房裏頭的飯菜都給你熱著,醒來了就吃。”
林氏給予魏蔓的關懷是無微不至的,大到讀書習字,琴棋書畫,小到穿衣戴帽,吃飯睡覺,她用一顆真心,真心對待魏蔓。
從來都沒感受過祖孫情的林氏,上前抱了抱林氏,聲音甜甜地說道:“奶奶,你真好!”
說完,也不知道是情緒使然還是幹嘛,魏蔓竟然鬼使神差地在林氏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林氏激動地抱緊了魏蔓,然後親自送魏蔓到了房間裏頭,魏蔓爬上了床,一夜沒睡,又是個半大的孩子,很快就呼呼地睡著了。
睡的這麼沉,林氏找來了聽風問原因。聽風隻能如實回答:“小小姐是通宵了一個晚上,她怕您心疼她,你們睡覺之前就滅了燈,小小姐就是眯了一會兒,後來瞧見夫人房間的燈滅了,小姐就爬起來,偷偷地去裏間寫的。”
林氏感動地眼眶子發酸,叮囑聽風照顧好魏蔓,這才帶著常嬤嬤回去了。
常嬤嬤看到腳邊上有張寫的奇奇怪怪的紙,撿了一張回去。
林氏回到房間,看到孫女細細整理出來的賬冊,清晰明了,一看就懂。裏裏外外每一樣進進出出,都有明細的記錄,進多少出多少,往年是多少,今年又是多少,幾年之間增加了多少,林氏心裏頭的擔憂一掃而空。
常嬤嬤看到夫人長舒了一口氣,知道小小姐算的那賬肯定是極好的,便笑道:“奴婢就說小小姐能幹吧?這一晚上的功夫就把賬本算出來了,算的還這樣詳細,這放眼整個上京,怕是也沒幾個人能跟小小姐相比。”
什麼頂級賬房先生,還不如她的小小姐,常嬤嬤一想到這個,就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
林氏溫柔地笑道:“這孩子,你說她從小生活在鄉下,按理來說,什麼都沒學過吧,可她偏偏要她背的她都記得住,寫的字也是精致婉約,還有她彈琴,師傅彈一遍,她就能斷斷續續地彈出來,多彈幾遍就能完整地彈出一首曲子來。這般聰慧,也不知道像誰。”
“像誰?當然是像夫人您和國公爺了。”常嬤嬤一邊替林氏梳妝,一邊說道:“還有芊兒小小姐,學什麼都沒話說,奴婢瞧著啊,這就是天生的,是明珠到哪裏都會發光,便是遺落在鄉下十多年又如何,放眼整個上京,沒幾個能比的過咱們蔓兒小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