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有些沒聽明白,倒是劍舞眼睛一亮,笑著添了一句,“先生是孝子,隻要老父親能活著讓他盡孝,就必定很是歡喜了,至於是不是能到處走動,就是安伯說了算了。”
瑞雪輕輕捂住兒子的小耳朵,仿似不願兒子沾染這些事情,低聲說道,“到時候再說吧,若是他真想通了,咱們就當他是長輩敬重。”
“是,夫人。”劍舞低頭應下,老嬤嬤卻拍了瑞雪的手,“我們小姐就是心善啊,將來兩個孩子必定也會同小姐這般心善、孝順。”
瑞雪搖搖頭,轉而說起茶樓之事,“明日記得請莫掌櫃來,咱們走了之後,茶樓的生意就交給他打理,他那兩個兒媳都是本分之人,讓彩雲彩月把幾樣餡料兒和澄麵的做法都交給她們,以後茶樓的進項,一成分給夥計廚娘,再拿一成出來分給莫家。”
老嬤嬤和劍舞都是讚同,又商量起拾掇行禮,添置東西,上路回家的事,越加歡喜…
待得晚上妞妞和幾個小丫頭回來,妞妞聽得要回家,歡呼不已,當然在飯桌上見得趙豐年,還是不願給他好臉色,瑞雪嗔怪了幾句,也就過去了。
彩雲彩月這幾日在茶樓忙碌,很是有些舍不得,瑞雪看在眼裏,就笑道,“這一處的茶樓就當練手了,回靈風城,咱們照樣再開一家。”
“真的,夫人說話算話?”兩個小丫頭可是歡喜壞了,一迭聲的說著還有哪些要改進的地方,大家也都跟著說了兩句,討論的熱鬧又激烈。。
晚飯撤下,妞妞和小丫頭們都歇息去了,老嬤嬤和劍舞琴心也抱了兩個孩子去了東屋,夫妻倆終於有了清閑時候,互相依靠在一處說著私房話兒。
趙豐年從懷裏拿了一隻小小的信封兒出來,倒出裏麵的七八張銀票說道,“我從西邊回來,見到了馬十一,這人倒是個做買賣的好手,已經把豆腐方子賣出八份兒了,就是收回的那些牛豆,也按照四文一斤徹底賣掉了,總共賺回一千二百多兩,我做主給他留了一百多兩做周轉,他說還有兩城要走,待得都打理好了,就回靈風城去複命。”
瑞雪數了數銀票麵額,居然有一千一百兩,忍不住喜道,“當初就覺得他是個機靈的,沒想到還這般能幹,等他回去的時候,茶樓也開起來了,就讓他當掌櫃好了。”
“這事你決定就好,我這些時日也看好幾樣生意,回去之後也要再開幾家鋪子。”
“是嗎,那咱們夫妻比比看,誰賺的銀錢多啊。”
“好啊,賭注是什麼?”
小夫妻倆頭挨著頭,肩靠著肩,坐在一處低聲細語,心裏都覺分外踏實安寧,想起回家之後,日日都會這般幸福,就更是盼望起來。
可惜,事與願違,有些事情總是不能稱心如意,兩人正是你儂我儂,想要吹燈睡覺的時候,院們口突然有人大聲拍門,高喊著,“少爺,少爺,出大事了,你快回府吧。”
趙豐年聽出是風調的聲音,立刻翻身而起,穿上鞋就往外跑,瑞雪也是嚇懵了,抓了件棉襖披了隨後攆了上去。
趙豐年一把扯開門閂,放了風調進來,急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風調狠命喘著氣,梆梆在胸口砸了兩下,才覺緩過一些,“少爺,老爺…老爺抹脖子了,流了好多血,大夫說要不行了…”
趙豐年腳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瑞雪一把扶起他,說道,“掌櫃的,你別急,還有安伯在呢,我這去求他同你回府。”
“對,對,還有安伯在…”趙豐年立時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瘋狂拉了瑞雪就往旁邊院子跑,瑞雪腳下踉蹌不知絆了什麼東西,磕得腳踝生疼,但還是忍著沒有出聲。
安伯剛才也聽到了動靜,見得他們夫妻模樣,就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也知道這事非同小可,拎起藥箱,黑著臉隨著趙豐年趕去趙府。
瑞雪怔愣瞧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暗夜裏,心裏如同打翻了調料瓶子,五味陳雜,隻覺這冬夜裏,仿似有無盡的寒冷在向她包圍而來…
劍舞找出來見得如此,趕緊扶著她回了院子,老嬤嬤正倚門而望,接上前,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改口道,“小姐這半會兒凍壞了吧,先用熱水泡泡腳,然後再睡一覺,嬤嬤保證,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瑞雪點頭,進屋去坐在床沿兒邊洗了腳,把青腫的腳踝藏到被子下,就道,“嬤嬤,先生今晚怕是不能回來了,把兩個孩子抱來吧,喂奶方便。”
“好,小姐。”老嬤嬤怎會不知,她是心裏惦記慌亂,想要孩子陪伴,安安神,趕緊抱了孩子過來,又安慰幾句,才退下。
瑞雪躺在孩子身邊,聽著孩他們淺淺的呼吸聲,手下慢慢揉著腳踝的青腫,感受那一陣陣刺痛,心緒越加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