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悠轉醒,慢慢恢複了意識,強忍著全身疼痛,動了動身子,還好,胳膊腿還能使喚,腹腔內傳來澀澀挫骨聲,引起陣陣劇烈撕痛,估計肋骨斷了。我不敢再動了,睜開眼四處瞅瞅,天還沒亮,正躺在在荒郊野外,地還是濕的,剛下過雨。
徐徐涼風襲來,沁入心脾,我又清醒了些,回憶起昏迷前的經曆——
我是一名夜班的士司機,今夜大雨,電閃雷鳴,路人稀少,生意冷清,好不容易接了一單生意,送3位客人去城郊,到地方卻兜兜轉轉,路越走越偏遠,心裏犯毛,不會那麼倒黴吧,莫非後座3位是劫匪,看著不象啊,人長的挺老實的呀。雨一直下,路麵朦朧,能見度很低,路上車輛行人越來越少。我流汗,冷靜,開好車再說,聽天由命吧。“停車,到了”其中一位客人突然說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是到哪了,我心裏嘎登了一下,但還是依照吩咐把車滑到路邊,看了看計費器,“謝謝,120”,話音有些發顫,轉頭瞟幾位客人依然神情自若,遞上200元給我找,難道是我多心了,接過錢剛開始找零。脖子上突然一涼,頭嗡一聲大了,真是中彩了,一把利刃穿過隔離柵欄架在脖子上,一種絕望的恐懼令我全身血液在一刹那間幾乎凝固。“下車!”持刀男子惡聲喝到。我遲疑著,在錢箱裏胡亂抓了一把往後遞去,口裏哀求著:“天氣不好,生意不好做,幾位大哥見諒,抬抬手,我請幾位大哥喝茶了。”“聽到沒有,快給老子下車!” 另兩個車匪也已經拿出刀子殺氣騰騰的比劃著。脖子上一緊,一縷鮮血順頸而下令我醒悟過來,破滅了最後一絲善終的念頭。
月黑風高殺人夜,按照劫車慣例,車在人在,車亡人亡。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拚個魚死網破。“左右是個死,老子當過三年兵,今兒也要為民除害,老子和你們拚了”拿定主意後,全身熱血開始沸騰。
左肘蓄力將架在脖子上的短刀磕飛,不顧一切迅速啟動車子,因有防護柵欄限製,幾個車匪對我的突然發難一時難以克製,駕駛後座那個丟了刀的劫匪手臂伸過柵欄試圖勒住我的脖子,就被我一記反擒把其手指掰斷了,卡蹦脆響,過癮,好呆我也練過幾年。哀嚎聲令另兩個車匪醒悟過來,隔著柵欄拿刀亂刺,無論被刺中多少刀,我都不予理會,隻顧猛轟油門,車速已經提到60公裏以上,我靠,右肋又挨了一刀,傷口頗深,血汩汩流。早和車老板說過這種隔離柵欄漏洞太多,應該換成防彈玻璃,可老板偏偏不聽,硬說這種隔離柵欄防刀是有餘了,劫車匪一般隻用刀,不可能用槍了,拿槍去搶的士多沒出息啊。可實際上連刀子也防不住啊,靠,還在捅我,受不了了,我繼續加速,將車子左轉向右轉向兩邊甩,下雨路滑,我開車不過1年還是新手,車身幾欲失控。幾個劫匪已經變得老實些了,惶惶抓緊車把手,沒功夫來刺我了。
雨在下,路漫漫,血在流,頭發昏,眼發花,身體有漂浮感,我知道快把持不住了。估計車速已經上100公裏了,我還在繼續加速,終於在路邊找到一棵直徑2抱的大樹,好樹,就是這一棵了,咬咬牙,“來吧,寶貝”,駕車風馳電掣衝下路基一頭撞上大樹。
“嘣……”伴隨著一聲巨響,塵埃落定,結束了……
猛烈碰撞間,血壓瞬間升高向頭頂衝去,頭疼欲爆,胸前傳來致命壓力,耳中聽到“哢嚓、哢嚓”幾聲脆響,“靠,什麼狗屁安全帶,把老子肋骨都勒斷了。”車身已經擂變形了,油箱破裂,汽油流了一地,駕駛座旁車門擂飛,我掙紮著,鬆開安全帶,強忍劇痛,艱難的向車外挪去。回頭瞟了一下三個劫匪,已經撞成了三堆肉泥,估計全身骨頭碎完了,有出氣沒進氣。我爬出車外,趕緊打電話報警吧,靠,小靈通在城郊沒信號。
往路基爬吧,隻要被過往車輛看到,估計可以得救了。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撞車的那棵大樹被劈中了,燃燒起火,四處飛濺的火星將車外漏油引燃,接著油箱爆炸,烈焰騰空,場麵壯觀啊。隨著幾聲淒厲哀嚎,空氣中傳來陣陣烤肉被烤焦的味道。我心裏慶幸之餘不禁暗然神傷,幾位匪兄一路走好,這碗飯不好吃吧,撈偏門遲早都是要還的,來世還是做正行吧。
現在鬧出這麼大動靜,看看有車路過沒有,電閃雷鳴,我身受重傷在雨中熬不了多久的。一道粗壯閃電直接劈中我身上,全身麻痹,意識消失的一霎間,我憤怒了,“賊老天,我他媽是好人啊!”
——全身疼,動不了,我咬了咬舌頭,好疼,應該是活著吧。難道我沒有被閃電劈死,四周景物變化很大,看不到路基、大樹、車骸,好象進入了自然保護區,大樹、野藤、灌木、草地綠意盎然,小鳥在歌唱,整個世界煥發著勃勃生機。怪,難道說我被閃電劈飛了,或者說被閃電傳送到另一個空間,但願不是另一個時空,雖然父母早逝,並無牽掛,可依然懷著未知的恐懼。好冷,我發現衣服破破爛爛,身體幾乎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