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言從樓梯口繼續往上走,有一個很隱蔽的通道,從那裏上去就是天台了。好久沒有來過天台了,這裏的風很大,刺骨的感覺油然而生。
“秦川!”顧微言大聲的喊著,可是卻依舊沒有回應的聲音。過了許久,不知道從哪裏滾出來一個易拉罐,叮琅了半天,滾到了顧微言的腳下。她順著易拉罐滾過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秦川正看著一個大管道,身子旁邊一堆的啤酒瓶。
她箭步走過去,看著頹廢不堪的秦川,心裏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攪拌著。秦川的腦袋耷拉著,目光呆滯,隻是不停的喝酒。
活像是一個行屍走肉,他的身上散發著刺鼻的酒味。如果再這樣喝下去,他一定得喝進醫院不可。
“秦川!誰允許你這麼對自己了?!”顧微言搶走他手裏的啤酒,砰的一聲扔在了地上,啤酒從易拉罐裏一湧而出,打濕了水泥地。
秦川抬了抬眼皮,猩紅的眼睛看著顧微言,嘴角微微勾起,“嗬……微言,你來了。”
“秦川,你這是在幹什麼?!昨天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顧微言心疼的看著秦川這副樣子,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妹。
秦川替顧微言擦了擦眼淚,可是他的眼淚也奪眶而出。“別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秦川,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微言緊緊的揪著秦川的衣服,把他從冰涼的地上拽了起來,拚命的搖晃著他,“你倒是說啊!”
沉默著的秦川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拿起來旁邊的啤酒一飲而盡。他這一舉動嚇壞了顧微言,這麼多年了,秦川從來沒有這麼暴躁過。就算是當初她因為陸墨和秦川鬧得決裂了,秦川也沒有發脾氣。
就是因為他太會隱忍了,所以情緒爆發的那一刻才會那麼的可怕。
顧微言抬頭看著秦川,心裏一陣悸動。她顫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秦川臉上的淚水,他卻哭的越來越厲害。
“我爸的公司出事了,我們家徹底破產了。微言,你知道的,我爸爸那麼愛麵子的一個人現在竟然要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而我媽媽,在我爸最落魄的時候竟然要改嫁了。你覺得可笑嗎?哈哈哈,我都覺得可笑!”
“微言,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因為我現在突然發現,沒了我爸,我特麼的什麼也不是!國外那邊的學校我沒有辦法去了,還要幫家裏還債。我什麼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就差這個房子了。”
顧微言剛才在樓下找秦川的時候,發現每個房間裏的東西都少了,但是唯獨那間留給她的房間裏,什麼東西都是完好如初的。顧微言明白,秦川對她是真的好。可是他的好,永遠也不及陸墨對顧微言的好。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愛情和友情是無法相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