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桑躺在靠窗的躺椅上,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緊閉的門,一秒都不敢眨。
即便是深夜,她也不敢合眼。
因為顧霆凱說了,她得償還他。
所以,在他沒有來之前,她不能睡。
忽然,門外傳來沉重且熟悉的腳步聲。
是他,他來了!
童桑緊張的從躺椅上爬起身,躲到一處牆角,蜷縮成一團。
這是她覺得最能保護自己的方式。
鑰匙開門聲傳來,童桑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喉嚨眼。
她緊盯著房門,小臉煞白,心兒砰砰亂跳。
“少帥,淩風清死了,童月小姐……”
房外副官的稟報聲遭到顧霆凱小聲製止。
隨後,兩道腳步聲漸漸遠去。
童桑已然聽到副官前麵的話。
“淩風清死了,不會連累到姐姐吧?”
洋醫院裏。
童月的臉上,除了口鼻眼外的皮膚都裹上了紗布。
她將一個木盒遞給顧霆凱。
“這是我們童家所有房屋、鋪麵、以及馬場、牧場的地契,房契,現在我全部交給你,希望你幫我轉交給小桑。”
“你代我告訴她,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不該讓她代嫁,不該自私的用親情捆綁她。”
“如果她恨我,那就讓她恨吧,總比傻傻付出的好。”
“童家的錢被搶空了,我隻能保下這些,希望小桑今後過得衣食無憂。”
顧霆凱並未接下那個木盒。
“你為什麼不親自交給她,當著她的麵說這些話。”
童月苦澀一笑,“她就是個小傻瓜,若我當著她的麵說,她肯定會原諒我,然後不計前嫌的歸還這一切。”
“這是我欠她的,我不想被她原諒!”
顧霆凱眸色深深,思索了一會,他接過童月手中的木盒。
“我會幫你轉交給她。”
這確實是童桑該得的。
不過……
他看向童月,沉聲問道:“你要離開?”
“嗯!”
童月黯然神傷的點點頭。
顧霆凱離開病房前,轉身看了她一眼,淡聲道:“其實你不用走,淩風清已經死了。”
童月眸底平靜無波,似乎從未認識過淩風清這個人。
出了洋醫院,顧霆凱心裏有些後怕,“女人絕情起來比男人更冷漠!”
“夫人不會和她姐姐一樣吧!”他越想越揪心,看來回去之後要善待之。
墨黑的天際上浮現一抹魚白。
天快亮了。
這是童桑第一次看到黎明時的天空。
雖然困倦乏累,膽顫心驚,但黎明時分的天空有著一種獨特的感覺。
是希望!
黑夜裏掙紮痛苦的人,終於熬到了黎明。
那抹逐漸散開的魚白,就是希望之光。
忽然間,童桑竟然不那麼害怕了。
煞白的小臉慢慢地恢複了血色。
天色大亮,沉睡的萬物蘇醒,童桑卻沉沉地睡去。
“夫人,對不起,是為夫太壞了,傷害了你!”
“夫人,隻要你願意,為夫會一輩子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夫人,是為夫太驕傲,不敢當麵向你道歉,但請你放心,從今往後,為夫絕不欺你半分。”
“為夫發誓,今生今世都隻寵你一人,希望夫人給為夫這個機會。”
絮絮叨叨的話吵得睡夢中的人兒很煩躁,惱怒的睜開眼,四處看看,奇怪,人呢?!
難道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