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說道:“從這裏過去還有些路程,你不是會禦乘之術麼,先找個坐騎吧。”
十三哈哈笑道:“我與姐姐你同乘一騎不是更好麼?”
魔女笑道:“好倒是好,隻是我那玉兒的脾性可不是太好,若是把你摔了下來,可別怨我啊。”
十三哈哈一笑,左右一看,正巧不巧,一隻白蝶竟翩然飛來。十三手捏印訣,執笛輕輕一點。彩芒流轉之間,盡顯光怪陸離。過了一會,華采盡收,小小白蝶頓時便幻化為一隻巨大的飛蝶。十三縱身一跳,飄然坐到巨蝶的背上。
魔女顯然驚奇到目瞪口呆,隻見十三乘蝶浮在半空,一起一伏間,說不盡的飄逸灑脫。這一人一蝶竟迷幻的如此真實。魔女看了半晌才道:“走吧。”
很難想像,在神州西北這樣一塊粗曠而豪放的土地上會有這樣一處文靜絹秀的地方。
汾水自北向南,蜿蜒而過。水邊竟有一座並不太大的蒼翠山麓,層巒疊嶂間,盡顯秀奇幽峻。臨近山邊處還植有一片竹林,鬱鬱蔥蔥。轉過竹林,竟會有幾間純用竹子搭建的精致竹舍,靜靜佇立。
十三自踏入竹林而來,便有一種神清氣爽之感,綠意盎然之中竟透出典雅之氣,亦如汾水青山,竹林竹舍,實在堪稱人間福地。
巨蝶早已被十三收印於玉笛之中,十三負手踏步,悠然而來。魔女白狐則留在了竹林之外。拋開了魔女,進到這與外麵的凡塵世俗完全不是一個時空的地方,十三隻覺如臨仙境,意興大發。
十三駐足觀看許久,卻並不見人,於是又圍著竹舍向後過去,這時耳中竟又傳來叮咚之聲。隻見竹舍後麵竟又豁然開朗,一道清泉依山直下,落在下麵的碎石之上,發出歡快的聲音。溪泉在山腳之處彙成一潭,又被一道小渠引往林外。一切似乎亙古即存,自然而然,渾如天成。這處的建造構思之精雅,讓十三神醉不已。十三不由負笛輕拍後背,口中輕聲念道:“靈通而圓滿,自然為一體。東海蓬萊,西方昆侖,即便是三十三天上天外天,比起這裏,隻怕也不過如此了。”
居地如此,已可知其主人。
身後琴音忽起。叮叮咚咚之間,竟似乎是與這溪泉擊石的音韻互相致合,而且宛如天成,恰到好處。曲音跳躍輕快,似有迎賓之意。
十三聞清音而知雅意,哈哈笑道:“在下冒昧來訪,還請仙子見諒。”
一把有如琴音一般的清脆聲音道:“公子似乎對山水之間的園林建構頗具心得。”
十三如聞仙音,心醉不已。這與魔女那種魔魅誘人的音色完全不一樣,同是說不盡的溫婉柔轉,卻多出了許多清澈明透的超然之感。不見其人,僅僅隻是聽到這曼妙仙音,已讓十三有如感到了那種玄妙仙氣。十三心頭微動,隻覺一切受用之極,欣然答道:“在下對園林建構倒是知道一些,不過卻不精通,算來隻是七竅通了六竅。方才隻覺好看,不免心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