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山回頭看到富常生嚇得變了臉色,“師父……”
“秋麗麗剛到咱們劇團,她還什麼都不懂,你別帶壞了她。”富常生嚴肅道。
秦玉山偷偷吐了吐舌頭,跑掉了。
富常生看著秦玉山的背影搖了搖頭,“鳳燕像秦玉山這麼大時,早就能登台了,這孩子真是……哎。”
“您是秦玉山的師父?”秋麗麗驚訝道。
“對啊,我唱的也是男旦。”
也就是跟鳳燕一樣的行當。
秋麗麗張大了嘴,“您您您……”她完全無法想像富老板身著女子戲裝的模樣。
風華絕代與眼前這個中年人怎麼也劃不上等號。
富常生砸吧著嘴,似乎在回味著往事,“我年輕時不比現在的鳳燕差。”
秋麗麗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扮演楊貴妃的場景。
她猛地打了個寒戰。
對不起,太辣眼,承受不起!
戲台上鳳燕的表演進入尾聲:“這景色撩人欲醉,不覺來到百花亭……”
秋麗麗和富老板靜靜地聽著台下的叫好聲。
等鳳燕從下場門進來,富常生對秋麗麗丟下一句,“你可以自己轉轉,看看後台有什麼你能幹的活,決定好就跟團裏的總管事說,他是我師弟,他會給你安排。”
富常生走開了,秋麗麗打量著後台有些迷茫。
她原以為在後台打雜就是幹點零活,可能就是掃掃地,幫忙跑個腿之類的活。
可是真的到了後台她才發現,這裏每種工作都有專人負責,甚至就連上場門和下場門的門簾都有專人負責“打簾”。
她能幹什麼呢?
在後台轉悠著,身邊時不時有人匆忙與她錯身而過。
秋麗麗怕自己站在那礙事,轉頭看到一旁放著幾個箱子,於是想過去坐下。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能坐。”
秋麗麗扭頭一看,原來是卸了半妝的鳳燕。
沒了頭上的鳳冠後,他的臉上顯出幾分年輕男子的清秀。
“不能坐嗎?”秋麗麗不解。
鳳燕衝她搖了搖頭,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拉著對方的胳膊。
他迅速抽回手,就像被什麼燙到似的,“抱歉。”
秋麗麗並不在意他剛才拉她的舉動,反而熱情地纏著他,“你要是不忙跟我說說後台的規矩吧,你師弟秦玉山跟我說他在箱子上睡了個覺就被師父罰了,我以為坐一下又不是睡覺不會有事。”
“後台的衣箱不是誰都能坐的。”鳳燕嚴肅地告誡道,“行有行規,一時半會說了你也記不住,你隻要記住幾點,大衣箱上不能睡覺,箱案上也不能坐,不能用腳嗑箱子。”
秋麗麗一邊聽著,一邊看到有人過來掀起大衣箱,從裏麵拿蟒袍戲服。
雖然他動作很快,但秋麗麗還是看見箱子裏裝著一個假娃娃,臉朝下趴在戲服的最上層。
秋麗麗的強迫症一下子犯了。
那個娃娃沒放好……
鳳燕離開後,她趁著周圍沒人,打開箱子,把那個假娃娃翻了過來,還把它擺正。
嗯,很好。
她滿意地蓋上了箱子,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