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俊才驚恐萬狀,抬頭看向門口。
從門口進來一群人。
範俊才不可置信地閉了閉眼。
再次睜開……
對,他沒看錯,是一群人!
還是一大群!
走在前麵的是六個警察,他們身穿警服。
後麵跟著兩個穿著便裝的男人,範俊才並不認識。
不過最後麵跟著的一個女人他倒是認識。
那是平陽劇團的陳梅。
不過以前在劇團的時候,他是老板,跟陳梅這種身份的小演員很少說話。
陳梅站在走廊上,隔著眾人的肩膀看到屋裏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範俊才,眼珠子瞪得老大。
剛才在外麵,秋麗麗和範俊才在屋裏說的話,他們這些人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小常生劇團會出事,都是範俊才一手安排的。
從始自終,範俊才想要的都是小常生劇團的寶貝:點翠鳳冠。
秋麗麗把範俊才寫的字據交給警察,“警察同誌,這是證據,我是小常生劇團的人,怎麼可能跟這種人同流合汙,我主動自首交代!”
範俊才差點暈過去。
他居然被耍了!
警察把剩下四人也抓了起來,秋麗麗又把被盜的那兩個行頭交給警方。
“這兩個是點翠鳳冠?”警察問。
“不是,就是普通的行頭。”
“那點翠鳳冠呢?”
秋麗麗指了指站在他們身後其中一個穿便衣的男人,“他是富源,富班主的兒子,點翠鳳冠我已經拜托這一位陳醫生轉交給了他。”
原來那兩個便衣男子一位是陳醫生,另一位就是富源。
陳梅悄悄退後了些,她記得秋麗麗的囑咐,絕不摻合在裏麵。
其實點翠鳳冠是秋麗麗先放在她那裏,然後讓陳醫生去取走的。
不過秋麗麗擔心範俊才的手下會報複陳梅,所以沒有當眾提到陳梅的名字。
秋麗麗最後跟著警察走了,富源重新把大門鎖了。
陳梅看著門上的封條弱弱道,“這裏應該很快就能解封吧?”
富源點了點頭,“鬧事的那幾個人本來就是範俊才找來的,隻要秋麗麗去派出所把事情交代清楚,很快就能解封。”
“太好了。”陳梅鬆了口氣,“這樣明年春天我就能來唱戲了。”
富源皺眉打量著陳梅:“唱戲又沒有錢掙。”
“我知道啊,可我還是想唱戲,我從小學的就是這個,不想放棄。”
“會餓死的。”富源警告道。
陳梅無奈地笑,“我知道不容易,可是富班主都堅持了這麼多年沒放棄,我這麼年輕就放棄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甘心。”
“真的值得嗎?”富源嘀咕著,像是在問對方,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陳梅苦笑,“但是我喜歡這行,喜歡上台,如果我有鳳燕那樣的本事,我一定會去大一點的城市去試一試,也許會有別的劇團收留,可我天賦不夠,隻能在縣城這裏唱一唱,說不定再過幾年國家出台新政策,京劇一下子就一飛衝天了呢。”
看著陳梅憧憬著未來,滿心歡喜,富源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在這一刻,富源仿佛在陳梅身上看到了與他父親相似的影子。
他們都深愛著戲台,深愛著京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