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狗日子(1 / 2)

列夫將腳從雪裏拔出來,然後又艱難的跨出一步,盡管他穿了雪鞋,在外麵還套了一層皮,可襪子還是濕了,他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一旦腳著涼了,即便你穿的在厚實也會覺得寒氣從骨頭裏滲出來。

他鑽進自己搭的營地(倒下的樺樹臨時搭建的)坐在幾天前從地上挖出的苔蘚床上,點燃外麵的篝火,他將濕襪子脫了下來,換了雙幹淨的。然後把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小鐵皮罐頭取下,隨手抓了一把雪,掛在篝火上燒著水。

“暖和,快過來!”他從包裏丟出一條魚幹給了和自己一起打獵的愛犬。暖和是一條3歲高加索犬,正值壯年、孔武有力,是列夫親愛的小夥伴,吃魚的時候它甚至沒有咀嚼,一下就吞進肚裏,在這無情的地方暖和早已學會了怎麼吃東西。

列夫從沒見過自己的媽媽,因為他的媽媽剛剛生下他就死於產後大出血。而他的爸爸呢,還躺在床上,不斷咳嗽著還時不時發著低燒。列夫捏捏拳頭,坐在那兒呆呆看著篝火,傷心像個幽靈從他的後背湧到他的鼻子,按照常理冬天是不適合打獵的季節,因為漫長的冬季會毀掉所有有活力的東西,可列夫得救自己的爸爸,因為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他請過鎮上的好心醫生為自己爸爸看過病,醫生診斷之後說是肺結核。肺這個詞列夫是知道的,雖然他沒見過人的肺,但他見過各種動物的肺。可結核這個詞列夫就不明白了,那是什麼?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他問醫生“醫生,肺結核是什麼病?”

那位好心醫生說“這病就很難治好,而且治這病很貴。”隨後他環顧了一下這個破破的小家歎了口氣,臨走的時候醫生拿出二塊錢給列夫“快去給你爸爸買些好吃的吧……”

列夫接過錢,並道謝,然後用一種希望得到肯定答複的語氣問道“醫生,這病有錢就能治好了嗎?”

醫生勉強笑了一下答道“有錢,至少能看到希望。”

於是列夫安頓好自己的父親,拿起祖傳的槍,就帶著暖和來到森林裏,希望能打到一些東西,在這個季節,一張鹿皮能賣到十塊,列夫這樣想著,要是多打到幾頭鹿父親的病就有希望了。

可一連幾天來列夫什麼東西都沒打到,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雪和樹,森林裏的動物們好像知道列夫要來殺自己,除了暖和一切東西都在躲著他。他沮喪極了,酸楚的感覺撬開列夫的鼻子,使他差點哭了出來。他用手像關門似的捂著臉,極力的忍住,努力對自己說,我是個男孩子,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哭泣。他也知道即便是哭了又能怎樣呢,天地不仁的地方,沒人會關心懦弱的眼淚。

在吃完這一頓後,列夫帶來補給已經見底,他得回去,況且父親也需要人照顧。伴隨著早早就降臨的夜幕,列夫跌跌撞撞的回到家裏。當他推開門就發現壁爐的火幾乎要熄滅了,大量灰燼蓋住了微弱的橙色火星,他趕緊將火重新點了起來,當火焰重新帶來炙熱時,他轉過身來到父親的床邊“爸爸,你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