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辦完手續前往邊境線之時,已經過去一個多月。英國終於和法國以談判的方式達成了一致,用安塞爾的話來講,這是一場永遠加時的足球賽,現在也隻是中場休息。雖是這樣說,皮特離開郡政府的時候,那麵空著的旗杆還是沒有升起旗來。
前往邊境線之行沿途風光大都是安逸舒適的鄉間景色,偶爾看見的破敗廢墟也融入了自然風光體現出另一種美來,皮特注意到,在悠然的農村貧富貴賤已不重要,因為富人們有自己的園林為豪宅添彩,而山野村夫懂得弄幾盆花兒裝點情趣,他們不像城裏人一樣玩命活著,而都是品味生活的大師。
一行人來到邊境線上,隻有一幢房子孤伶伶地矗立在哪兒,見天色不早他們便去投宿。走近之時,安塞爾發現,這幢房子十分奇特,它有兩扇門,一扇在英國,一扇在法國。而在建築風格上邊境線一邊是英式風格,而另一邊則是法式風格,一位中年人側著身站在英國一邊正打理著自己的盆景。
皮特走了過去說“這位先生,我們幾個正要趕去巴黎,現在天色不早了,所以能不能在你這兒投宿一晚?”
“可以啊。”中年人轉過身來“不過你們帶錢了嗎?”
他一轉身,把皮特他們嚇壞了,因為他隻有右邊一半身子,他用一條腿支撐著身體,在夕陽中他用一隻眼睛盯著皮特,並伸出緊剩的右手向皮特要錢。
“這位先生……”皮特說“您……您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他跳了過來“我現在隻剩一個蛋蛋了,你知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麼嗎?”
“但是……我看您……”
“這都是該死的法國人幹的!”他跳到一塊大石頭旁坐了下來“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裏會是邊境線,我就在這裏造房子,然後該死的法國人過來了,我這房子就正好在邊境線上。然後他們就把我砍成兩半!”
“你放屁!”這個時候從法國那邊的門裏跳出半個人,似乎是這個人的左半邊。他說“小姑娘你不要聽他瞎說。”左邊半個人也跳了過來“明明就是,英國人把我砍成兩半的,說什麼我的房子在國境線上,容易引起國際爭端。”
聽左邊那麼說,右邊怒不可遏地跳到他身旁“你才放屁!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左邊說“我用左眼看到的!”他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怎麼?你有嗎?!”
“可是你們本來是一個人吧?”皮特問“一個人的話為什麼要吵架呢?”
“因為英(法)國人把我砍成兩半”他們一口同聲。
“那你們……啊,不對,那你記得你本來是哪國人呢?”
“英(法)國人!“他們又一口同聲。但他們剛說完,又吵了起來。
“你這個英國白癡,我明明是法國人!你怎麼能說我是英國人”左邊說。
“你才是白癡!”右邊說“你們法國人白癡到要在一個外國人(拿破侖,科西嘉)的帶領下才會打勝仗!”
“你想打架嗎?”左邊說。
“來啊!”右邊說“反正打了幾百年!”
“你們不要吵啦!”列夫大喊起來“還是想想怎麼變成一個人吧!”
“和這個虛偽的英(法)國人合體?”他們說“想都別想!”
“但是你們總不見得永遠這樣吵下去吧!”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著!”他們說“對了,你是哪國人?”
“啊?……”列夫說“我是俄國人。”
“該死的俄國人!”右邊和左邊同時說。
這時候一位姑娘手裏提著菜籃子經過他們的麵前,這位姑娘是豐滿的,是強壯的,一看就是極其能生育,皮特覺得她可能是個勤勞農場女工。
當她路過這裏時,那個人的兩個半邊都跳到了她的麵前說“哦!親愛的瑪麗,你答應下個星期和我的約會了嗎?”
他們又都笑了起來,右邊說“我們英國人個個都是紳士,你若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會給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