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住,靜靜看他。
他遞過來一張名片:“葉小姐,還記得我嗎?”
“我知道,帝皇的楚琛,在歲末盛典時見過。”她淡淡地道,沒有接他的名片。
他並不動怒,自然而然地收回手,仿佛剛才的尷尬沒有發生過。低頭看著她,語氣公事公辦:“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帝皇為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
原來是衛韶音替她敲詐的那份賄賂到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周遭,隨手指了個路邊的咖啡廳:“就那裏吧。”
楚琛點頭,與她一起進去。
咖啡廳裏人很少,夏綾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有服務生上前問他們需要什麼,楚琛點了份藍山咖啡,夏綾說:“溫水,謝謝。”
楚琛細細看她。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他忽然說。
夏綾一驚,表麵卻不動聲色:“哦?”
“她也是這樣旁若無人,喜歡咖啡廳靠窗的座位,而且習慣喝溫水。”楚琛的語氣中居然有幾分懷念和悵然。
她冷笑一聲:“敢情楚大經紀人今天來找我,是為了懷舊的?”
他似被她的刻薄刺痛,臉色沉下來,又看了她幾秒,也冷笑:“找你懷舊?葉星綾,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這樣的人,怎麼及得上她的萬分之一?”
沒用水潑他絕對是她好涵養。
今生今世,她比以前能忍多了,換做上輩子的夏綾,聽見背叛過自己、把自己推上絕境的人這麼說,不整得他身敗名裂絕不會罷休——
是他先背棄她的,如今,有什麼資格來假惺惺地追憶?
夏綾握緊手中玻璃杯又鬆開,強壓火氣:“說正事。”
楚琛推過來一張紙:“你有一個妹妹叫程星菲是吧,一直在住院。我們已經聯係過你的父母,把她轉去了本市最好的醫院,特護病房,一切費用由帝皇承擔。”
她怔住,低頭看他推過來的紙。
那是一份轉院通知書,上麵白紙黑字簽著葉家父母的名字。
夏綾說:“沒人告訴我。”
楚琛十指交握:“是我讓他們先不要說的,打算今天給你個驚喜。”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菲菲的病情她清楚,醫生說很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醒過來,這意味著,將一輩子以植物人的姿態長住醫院。菲菲還年輕,未來還有好幾十年,所有的醫護費用將長期消耗下去,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是一個無底洞。
這件事,不但耗資甚巨,而且還很麻煩,持續不斷的麻煩。
為著一次公關活動的封口費,帝皇怎麼會如此慷慨?
還瞞著她,先將一切都辦妥了。
夏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菲菲轉回原來的醫院,雖然條件差了點,但用的是她自己借的天藝的錢,幹淨安心。可是,她和菲菲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後媽並不喜歡她,隻疼愛親生女兒菲菲一個。如今轉到豪華醫院既成事實,就算夏綾想讓她轉回去,後媽也斷然不會答應。
心中升起隱隱的不安,她喝一口水,緩緩問:“隻有這一件事麼?”
楚琛笑了:“你很聰明。”
他說著,又伸手推過來一樣東西,包裝精美的長形盒子,一看就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