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迷迷糊糊地接過,扒拉著抱枕半坐起來,攤開報紙。
報紙上有醒目的標題:葉星綾,你敢應戰嗎?!
什麼鬼。
她這才稍微清醒了些,一目十行地瀏覽那篇稿子。竟然是夏雨下給她的戰書,戰書中聲情並茂地曆數了她種種惡行,辱罵死者,動手打人,不知悔改……
最後,戰書這樣作結:之前你說過,拿通告來比,那我們就拿通告來比!一個月後,在臨港體育館,我們各自演唱最新代言的主題曲,以觀眾投票決勝負!如果你贏了,我向你公開道歉,如果我贏了,你必須到我姐姐墳前下跪道歉!
夏雨的語氣少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可是媒體似乎很理解,點評為“姐妹情深,向來處處退讓的病弱的小雨,在涉及姐姐的事情時,是那麼勇敢,讓人欽佩”。
夏綾望著那報道,緩緩地笑了。
有意思,明明是昨天在四季餐廳就說好的約戰,今天被夏雨戰書一下,搞得好像是帝皇主動而英勇地對她發起了正義的審判。
她從一大堆羽絨被和抱枕中翻出寫字板,寫字給麥娜姐看:要是我嗓子能好,到時候狠狠虐她不成問題,但我的嗓子?
她把句末那個大大的問號圈給麥娜姐看。
麥娜姐來找夏綾之前,已經和厲雷碰過麵——這懶丫頭,都睡到日上三竿了,她隔壁那位大BOSS公務會議都不知道開過幾場了。她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夏綾的腦袋,“你啊……放心,你的嗓子不會有事的。等會起床收拾一下,BOSS約了下午的航線,帶你出國去找專家會診。之前傑繆已經給專家們看過你的病曆,他們有九成的把握治好你。”
真的?夏綾連眼睛都發光。
這真是最近以來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難怪厲雷之前那麼爽快地接下了帝皇的約戰,原來他早就把一切安排妥當。
“當然是真的。”麥娜姐仿佛看出她的小心思,又笑著揉了揉她的頭,“也不知道你這小丫頭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讓BOSS對你這麼好。”
她也傻笑一下,臉上微微有些發熱。
厲雷約的是直升機專機,避開裴子衡的耳目,秘密帶她去了國外。接下來的幾周,她都在國外接受會診,手術治療,又經過悉心的調理和療養,嗓子一天天恢複。
病房裏窗明幾淨。
薄紗窗簾半敞著,有陽光安寧地灑進來,落在淺色木紋牆麵和地板上。床頭一角,安放著名匠手工打磨出的薄胎花瓶,裏麵插著大把大把的滿天星和淡紫色鳶尾花,盛開的,含苞半放的,姿態各異,美麗到了極致。
病床前,厲雷喂夏綾喝下最後一碗藥劑。
“感覺如何?”他有些緊張地問。主治醫生說了,小綾的嗓子能恢複到什麼程度,這最後一碗藥劑喝下去以後就能見分曉。嗓子是很精細的人體器官,稍微一點點的傷害都有可能引發音質的改變,這個問題,對普通人來說也許沒什麼影響,但對歌手來說,絕對致命。
別看厲雷在夏綾麵前那麼自信,總是安慰她一定能好,實際上,他比誰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