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雷一步步走得很穩,卻似挾裹著雷霆萬鈞之勢,無形的威壓讓所有人都鴉雀無聲。他穿一件淺米白色的短袖T恤,棉質衣料下隱約勾勒出肌肉輪廓,隨著他的步伐起伏,如同一頭漂亮又危險的猛獸。
夏綾看著他,看著他一步一步逆著光,自滿是持械凶徒的人群中向她走來,這一刻仿佛全世界的紛擾嘈雜都離她遠去,隻有他的麵容是那樣真實,讓人心安。
“厲雷。”她又輕聲地叫。
厲雷走到她麵前,把她從南笙懷裏拉了出來。
她的雙手還被綁著,高跟鞋很細,腳很痛,掌握不好平衡,倒進他的懷中。他溫柔地抱住她,低頭看了看她的手:“他們綁了你?”
她有些委屈地點頭。
厲雷的眼神更冷冽了,卻沒說什麼,捧起她的手腕仔細看了看,挑出繩子用力一扯,那原本很結實的繩子便應聲而斷。他摘下她的白色蕾絲長手套,皺眉:“都發青了。”
她卻不在乎:“沒事。”
他來了就好,比起得救,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厲雷抬頭看著南笙:“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南笙被他殺意凜冽的眼神看得膽寒,不覺往後退了一步,這才梗著脖子作答:“你是什麼人?竟敢闖到我的地盤來!快把這個臭丫頭還給我,不然我讓你有來無回!”
南笙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不好惹,但隻有一個人,而這個大廳裏有十八桌賓客,兩百多號人,其中一大半是青壯年男人,怎麼也不至於怕了他。
厲雷不理他,低頭柔聲問夏綾:“這裏是國內,殺人不太方便,我先廢了他的手給你出氣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歡,等我把他弄去公海,跳甲板還是喂鯊魚,都隨你。”
別人說這話,也許夏綾會當開玩笑,但她知道厲雷是認真的。他是黑。道厲家的少爺,也許手上早就沾過不知道多少條人命,隻要他動了殺人的心,那個人就必死無疑。但她不想讓他殺人,畢竟她活了兩輩子都是良民,血腥黑暗的地下世界離她太過遙遠,她也狠不下心腸就為了一個強jian未遂的人,讓他背負一條人命。
她搖搖頭:“算了。”
厲雷的聲音更輕柔:“那就廢他一雙手。”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讓步,當周師傅發出緊急求救信號告訴他夏綾遇險時,他整個人都被恐懼緊緊攢住,那種感覺猶如墜入了無底的黑暗,不斷墜落,煎熬著,沒有盡頭。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祈禱她不要出事。
如今,她穿著這麼暴露的婚紗,手腕上傷痕累累,被人綁著要遭強吻,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來一步,她會遭遇什麼……
厲雷憤怒到了臨界點,反而冷靜得不行,扶她在安全地帶站好,自己一步步向南笙走去。
“你……你要幹什麼?!你不要過來!”南笙被他的眼中的寒意嚇到,抖抖索索地說。往後退步,再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南笙硬著頭皮,大吼,“猛子,大虎!你們都愣著幹什麼?!快把這個男人解決掉啊!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