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小化妝間裏無意中聽到的對話,夏綾總覺得一陣陣的不舒服,那個金逸飛在試鏡的時候,究竟是在打量藝人的哪裏?
厲雷看她神色,問:“小綾,還有什麼問題嗎?”
夏綾猶豫一下,搖了搖頭。相處那麼久,她算是發現了,厲雷這個人,好說話的時候很好說話,脾氣上來的時候卻是誰也吃不消,比如今天吧,他為一點點小事就大張旗鼓,使得門口的保安被開除。要是因為她一些子虛烏有的猜想,對金逸飛做點什麼,多不好。
鄭德鬆說:“葉小姐,你放心,有我們製片方盯著,你盡管拋開顧慮去試鏡,一定會給你個公平的結果。更何況,”他看著她,話裏似有深意,“金逸飛雖然風流荒唐,但能混到今天的地步,絕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
一番話讓夏綾心裏踏實了些。
厲雷卻隨著“風流荒唐”幾個字皺起了眉,隱隱抓住了什麼。“小綾,”他從寬闊厚實的沙發椅上站起身來,說,“我陪你過去。”
夏綾剛要說好,就聽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看一眼,眉皺得緊了幾分。
也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電話,夏綾不欲耽擱他的正事,於是說:“你接電話吧,我自己過去就好,沒事的。”
一旁的鄭德鬆很識趣,也站起身:“我送葉小姐過去。”
有鄭德鬆作陪,厲雷放心了些,於是不再堅持:“小綾,自己當心。”
夏綾點點頭,跟著鄭德鬆朝試鏡場地走去。
那場地並不大,正中央是一小塊鋪著木地板的臨時舞台,四麵八方的攝像頭和鎂光燈聚焦下,有一名紅衣女孩正翩然起舞,那舞姿妖嬈飄逸,恍如一隻浴火的精靈。
第一眼看過去,夏綾就淡定了,那個女孩跳舞遠不及她。
鄭德鬆帶著她,穿過幾名工作人員與一大推拍攝器材,來到臨時舞台邊緣。
在那裏,她看見一把躺椅,上麵愜意地倚著一個人,花襯衫,蹺二郎腿,左腕上的手表似是江詩丹頓。他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正興致勃勃地與身邊矮凳上的男人說著話:“紅衣服的這個妖倒是夠妖,但基本功不太紮實,腳繃得不直,下腰的時候也吃力,剛剛那個反旋的動作我都替她骨頭疼……這樣的,床上玩起來也不夠勁……”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或許舞台上聽不到,但身後的夏綾卻聽得一清二楚。
鄭德鬆的臉色不太好看,重重咳嗽一聲。
躺椅上的男人回過頭來,看到他們,有些驚訝。“鄭哥,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他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臉上揚起笑容,“你旁邊這位是……?”
“葉星綾。”夏綾說。
細看那男人的長相,很英俊的臉,一雙桃花眼媚得幾乎泛出水來。此時此刻,他正用這雙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她,那目光,簡直是在……一層層地剝人衣服。
夏綾心中厭惡,不著痕跡地往暗處退了兩步。
鄭德鬆似是察覺到她不自在,有意無意地遮斷了那男人的視線。“逸飛,”他說,“這位是葉星綾葉小姐,今天預約來試鏡的,是貴客,好好招呼,知道嗎?”